季知舟开车出去并没有走很远,出了居民楼后去旁边的停车场等了会儿,他在车里如坐针毡,总觉得杜河一个人要出事。等了半个小时实在是忍不住,又开车进了老居民区,快要驶到杜河住的居民楼时出现了打骂声,季知舟手心出汗,把车停下立刻就冲上了居民楼,楼层越近打骂声越清晰,女人尖利的脏话一句又一句击进季知舟心里,怒火在他心里堆积。
这团火在他踹门进去看见杜河衣衫凌乱地缩在地上承受着女人的捶打的时候达到顶峰,他头脑一片混乱,狠狠地推开女人,蹲下去小心地将杜河抱起,呼喊着杜河的名字却发现人已经晕了过去。
季知舟抱起杜河时才发现杜河的裹胸和一边的哺ru内衣都被扯开,rurou上有两道手指的抓痕,他满腔怒火,瞪着瘫坐在地上愣愣望着他的女人咬牙切齿地说:“你等着!”
季知舟就着抱着杜河的姿势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冷冷地说:“帮我绑一个人。”随即挂断电话抱着杜河冲下了楼。
季知舟把杜河小心地放在副驾驶,抽出手想要帮杜河系安全带时却发现手上沾满了血迹,季知舟以为杜河是哪里被打伤了,连忙开车奔向医院,路上拨吴医生的电话时手都是抖的,他这20几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把杜河送到吴医生手里的时候他坐在长椅上汗水直流,他开始悔恨自己为什么不就在楼下等杜河,甚至陪着他一起上楼去,这样杜河就不会受到伤害了。他这边还在自责,那边已经完美谢幕了。
裴承熙靠在墙上看着被控制住的王桂芳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说:“大姐,我刚开始说和您好好聊聊您偏不聊,您看我这衣服,这可是我女朋友给我买的,只能手洗。你看,这儿脏了这么一大片,您让我回去怎么交代?”
王桂芳心里怨气正浓,她正教训着杜河,没想到一个男人突然闯了进来,推了她一把不说还叫人来押着她,她心里堵着气,大声叫嚷着:“我管你回去怎么交代,我教训我自己家儿子,关你什么事!”
裴承熙把嘴里的薄荷糖嚼碎了吞下去站直了身体说:“行吧,既然您现在在气头上,那就先带您去冷静一下。走吧!”
裴承熙招了招手指,两个穿着常服但面相不善的人立刻将王桂芳的嘴封住蒙着眼睛拖下了楼。
裴承熙坐上车,还不忘告诉王桂芳:“忘了给您说了,这片居民区本来就乱,也没个什么摄像头,打群架打死几个人是常有的事,警察也没法管。您就安生坐着,到了地方我会通知您。”
裴承熙将王桂芳带到了一栋烂尾楼里,派人守着,给季知舟打了个电话:“人给你带到了,没事儿别来烦我。”
刚挂电话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裴承熙立刻接了起来,瞬间换上一副笑脸。
“怎么了?没有,我帮朋友办事儿呢~”
“回啊,肯定回!”
“叔叔你做什么都好吃~”
“行,就这样,挂了,做饭的时候小心别被烫了昂~”
吴医生终于出来了,看见季知舟焦急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他本来生念念的时候亏空就很大,又被打了这么一顿,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孩子,没保住······”
季知舟愣在原地,手不自觉地握紧:“什么?什么孩子?”
吴医生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他怀孕了?”
“我······”季知舟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整个手掌都被掐红了。
吴医生看他这样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酝酿着开口:“这件事估计对那孩子冲击也很大,他现在醒着呢,你好好想想再进去。”
吴医生踌躇了会儿又说:“这一遭下来,他以后应该是很难再怀孕了。”
季知舟在门外站了会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杜河躺在床上,看见他进门后挣扎着想起来却又动了伤口。季知舟赶忙上去扶住,杜河身上哪里都是伤,他只敢轻轻地碰,一想到这儿他就恨不得把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不过裴承熙已经安排好了,这笔账,他们慢慢算!
季知舟小心翼翼地抱着杜河,杜河像是害怕他会走掉一样,使劲往他怀里钻,整个人都发着抖。季知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又觉得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一直小心呵护好不容易养光亮的珍珠又被伤害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能及时赶到,都是因为他没有跟着他上去,都是因为他疏忽大意没有料到那个女人早就在楼梯口等着他们!
事已至此,他只能把自己被人摔坏的珍珠又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小心地亲吻珍珠的额头,轻声告诉他:“没事了,没事了,我在,有我在。”
他向杜河保证他会在,可是他却看着杜河被人打成这样,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因为他的疏忽大意而死去,季知舟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
但他的珍珠哭了。
季知舟埋头擦去杜河眼角的眼泪,动作轻柔而缓慢。杜河把脸埋在季知舟的胸口,嘴唇张合不断,最终只是吐出带着泣音的几个字:“对、对不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