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寝宫中看了一圈回来,她重新归进那群女奴中,寂静中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王,他依然跟每天一样,只是在王座上坐着,看着台阶下那触不可及的光芒。
长睫下他的双眼沉静,犹如平静的湖水,看似无害,实际深不可测。
咏章正猜测他的想法,那睫毛忽然动了一下,吓得她赶紧收回目光。不管怎么样,还是要遵守规矩,女奴不能抬头,她绝不可以随意逾规。
目光看似是在扫视着这大殿中的每一个人,却于某个人身上多停留了一会,维曼的手指敲着扶手。她今天怎么了,来那么晚,不舒服吗......
撑着头的那只手揉揉额头,他担忧的呼出一口气,因为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也为了他自己。身体日渐虚弱,是不是该告诉她实情了?要是她接受不了怎么办......要是把她扯入了这场危险中......维曼握紧扶手,摇摇头。还是不能说。
夜晚总是来的那么快。
尤其在怀着心事的情况下。
目送着王的身影回了寝宫,咏章咬着唇跟随女奴们回到休息处,她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些,赶去寝宫那里。
守夜的女奴在王与女王的寝宫不远处有临时的休息室,咏章进去看了下,里面很干净,用的吃的都有,漫漫长夜倒也不用愁。
她拿了一本书又拿了些水果坐在一旁打发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声呼喊。
睡的半懵的咏章一个激灵,坐起来看看四周,突然意识到今晚是在寝宫,便赶紧起来过去。
门大开着,里面灯火如昼,她小心翼翼的探头,华丽的大床前,地上趴着一只黑色豹子,奄奄一息的闭眸喘着气,而女王,看着手中滴血的鞭子,又喊了一声。
咏章低着头走过去:女王。她好奇的偷偷去看那只黑豹,由于通体纯黑,身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唯有身下流淌出的血,显示出它可能受伤了。
林笙把鞭子扔到她手上:洗了。
是。她接住鞭子转身要走,却看到黑豹忽然睁开眼,那双金色的眼眸竟然像人一样直直的看着她,她觉得惊奇,又有点莫名的似曾相识。
真是奇怪,怎么还觉得它好像很震惊会看到她一样。咏章收回目光转身出去。
她怎么会在这里......黑豹看着门口。刚刚以为熟悉的声音是错觉,睁开眼才发现她真的在这里。难道林笙已经发现了?金色的眼又瞥向正走进内门要去休息的林笙。
洗好鞭子找到白天的地方挂上去,咏章犹豫着要不要再过去看看,那只黑豹真的好奇怪,而且从来没听说女王养了一只黑豹。
还是去吧,正好看女王有没有其他吩咐。
寝宫的门还开着,光依然那么亮,她走到门口,探头过去看,里面只有黑豹,它还是那个姿势趴着,看起来非常虚弱。
咏章小心的扶着门观察它,除了通体黑色以外,它的右腿上还有一个束缚的金色脚环,紧紧箍着它。
看来是女王圈养起来在慢慢驯服。咏章提起裙摆想要过去近距离观察它,闭眼休息的黑豹却睁开眼看过来。
她呆呆的抬起一只脚停在那里不敢动,又在它接下里的动作中,完全呆住。
趴在地上的黑豹用两只前爪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却重重摔了回去,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惨叫哀嚎或者之类的,都没有。只是看着她,看着门口的咏章,它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平静,变成了难过。竟然让她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全身的黑色缓缓消失,身形也逐渐改变,转瞬间便化作人形。
黑袍褪至腰下,那结实的后背上布满正在愈合的血色鞭痕,维曼握紧双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咏章喃喃唤道,双眼不可置信,然而黑袍下的脚腕上,一只金色脚环箍在上面。
真的是黑豹,也是王......
维曼撑着身体起来,黑袍披好,遮住了愈合一半的后背:你......想问什么吗?
心情在王从未有过的颓败表情下勉强恢复,她走过去扶住他:有很多。
他把身体的重量压了一点在她的肩头,跟着她去浴室,低声道:我会都告诉你的。
水池中冒着袅袅雾气,褪掉了黑袍走进水里,维曼抬头看向站在一边担忧的咏章,对她伸手:过来。
她踩在水池边伸出手,被他拉进水里抱在怀中。咏章心头怦怦跳,摸着他湿漉漉的胸口,想起他后背的鞭痕,赶紧要去看。
没事的,已经恢复了。他抓住她的手让她去感受。
入手是光滑的,那么多伤,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没有了?她好奇的抬起头:为什么......
我不是人。
对哦。咏章才反应过来,不该把人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
为什么你是黑豹?她依然好奇的看着他。
......因为我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