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我你还不放心吗?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那两人到了路口便各自回家了。沈容倾没再往前跟,也怕魏霁回来会找不到她,立刻往刚刚吃饭的地方赶。
好在那两个人刚吃了饭走得并不快,说了这么多话,也不过刚刚到路口,沈容倾没走多远便看见了酒楼的招牌。斜对面的茶馆里忽然传来了客人的叫好。
沈容倾下意识地寻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位说书的老先生坐在那里。
“上回书说道,有一书生游历求学,途径西林,从此杳无音信。世人皆以为其遭遇林中猛兽,其实不然。繁城以西,传说有一上古迷阵,无人可破,无人能解,又有机关暗箭,上古剧毒,可进不可出。Jing通阵法之人更易迷途,熟知药理之人亦无法化解。可谓是……”
他的话声随着一道破碎的声响戛然而止,茶馆里的小伙计多半是个新来的,管不住自己多听了两句说书,将热水斟到了自己手上,而后便将茶壶给打翻了。
老先生顿时不悦,所有的节奏和铺垫皆被打乱了,掌柜从里面出来忙给大家赔不是,又叫人拎着那伙计往后院走,恐怕少不了一顿斥责。
沈容倾听着那满屋乱哄哄的抱怨,一时连魏霁走到她身前了也没能察觉。
“怎么出来了?”
沈容倾应声抬眸,清澈的眼睛里顿时映出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她动了动唇,声音很轻:“公子回来了。”
魏霁顺着她刚才的视线望去,茶楼里的混乱还没有平息下来。
沈容倾轻敛了眸光,没打算隐瞒:“方才听见两个客人提及有关咱们的事,便忍不住多听了几句,皇上已经告知了这边的官府,打算等大雪融化后便下到谷底寻找。”
魏霁眉心微皱,“你一直跟着他们听的?”
沈容倾摇摇头,她回身指了下不远处的路口,“我就跟到了那里,再远也怕公子找不到我。”
她上前拉了拉魏霁的衣袖,“公子那边的事情如何了?”
“咱们先回客栈,枫澈稍晚些汇合。”
沈容倾微微颔首。
魏霁再度望向刚刚那个茶馆,“刚刚在看什么?”
沈容倾轻轻弯了弯唇,温声开口:“没听过说书,让公子见笑了。”
办完事情的王四已经接替了枫澈的位置将马车赶了过来。沈容倾估摸着明日一早还要赶路,下午是不能继续在街市上逗留了。更何况官府已经接到了消息,虽然现在这副样子被官兵直接认出来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多加小心些总归是没错的。
沈容倾先上了马车。
“殿下……”此时是在车厢里,称呼上便不用像在外面一样有所顾忌。沈容倾也还是比较习惯唤他“殿下”。
魏霁坐在她身侧,偏过头,声音低缓:“怎么了?”
沈容倾顿了顿,“骑马……究竟难不难学?”
魏霁深黑色的凤眸里微不可见地发生了些变化,他尾音微微一挑:“你还想学骑马?”
沈容倾犹豫了片刻,轻轻抿唇:“总感觉若不是带着我的话,殿下早就到了。”
魏霁出门肯定是更习惯骑马,乘马车是迁就着她,两者速度相比较下来肯定相差甚远。她若是可以骑马,也可早点抵达白杨谷。
魏霁不动声色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敛眸轻笑了一声:“整日都在瞎想些什么?”
他见沈容倾眸光微暗,低声又补了一句:“你若是真的想学改日等天气好了教你。”
……
枫澈是傍晚时分回到客栈的,他这一路跟得远,回来也风尘仆仆的,一进门便上楼去复命。
“禀王爷,属下一路跟他们到了另一处客栈,见他们直接上了楼,便没有打草惊蛇,只跟掌柜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两句。”
沈容倾就在里间听着他们的对话。熟悉道路,又直接上楼,那恐怕已经不止是住了一日两日了。
枫澈拱了拱手,继续道:“据那掌柜所说,这批客人是十多天以前来的,说是来寻亲,可亲人好像已经不在这里了,这几天便打算回去。”
这样的理由一听便是借口,但打算回去便略有些蹊跷,好不容易潜入进来的,回去……是指西戎吗?
沈容倾听见屋门外,魏霁缓缓开口:“那间客栈在何处?”
枫澈凛然,正色道:“城门以东三条街,大约是……”他似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约是繁城武器库附近。”
屋子里的沈容倾微微一怔,这地方太具有指向性了,那四个人潜入进来可能不只是为了摸清守城官兵的人数及布防,更有可能是在武器库那边动了什么手脚。现在大势已成,准备在被人发觉之前离去。
魏霁顿了顿,淡淡开口:“去提醒郑将军。他知道该怎么做。”
枫澈领命俯身,“属下即刻去办。”
屋外传来了枫澈推开门离去的声音,很快里间的门便被魏霁打开了。
沈容倾就徘徊在门口,抬眸望去刚好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