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国营饭店帮厨的,就是搁供销社卖东西的,还有在厂子里上班的……反正各行各业都有,但都是条件相当不错,不愁吃喝的正式工人。
在这样的对比下,苏有粮和田凤娟这俩还是借着闺女的光才当上的临时工就有些不够看的了。
尤其他们还是从下边大队里搬过来,户口上还是农村户口,不像这群街坊,都是吃商品粮的。
但苏有粮是谁啊?他是那能让人瞧不起自己和老婆孩子的主吗。
于是,在面对这群人对自己一家子情况的询问时,他是毫不怯场,张嘴就来,绝不给对方半点瞧不起自己的机会。
而在苏有粮这可谓是口吐莲花的口才加持下,和旁边田凤娟那白白净净,看起来就不像农村人的外貌形象对比,再加上这两口子一唱一和地说起了自家闺女是全县第一,和他们俩是为了孩子教育而搬来县里,俩人都在县小学工作的话,是直接就将原本还对两口子是从下面大队搬来而多少有些瞧了不上的街里街坊们全都给唬住了。
这要说甭管在哪儿,你要说自己有个正经职业,或者是家里头不缺钱也只能叫大家不至于瞧不起你,算是平起平坐。
但如果你说你家有个特会学习,成绩还门门功课一百分,贼能拿得出手的孩子,那么你在这左邻右舍之间,可就算是能叫人高看一眼的了。
毕竟,谁的童年里没有个被爹妈从小说到大的“别人家的孩子”呢。
于是,在苏有粮这三口搬到这胡同里没几天的时间里,凭借苏有粮和田凤娟不遗余力地吹捧与宣传,苏秋月可以说是日渐成为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却能叫胡同里家家户户的孩子们听了就暗自咬牙切齿,却又每天都被爹妈耳提面命的——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整个胡同里的人们可以说是都知道了这户新搬来的邻居家的孩子,是个被县小学校长都承认,打败了他们县城里孩子成为了这次小学联考中全县第一的天才!
而苏有粮和田凤娟两个人也都成为了胡同里有小孩家庭中父母的青睐,时不时的就会带着家里的孩子过来串门,跟着这两口子讨教一番教育经验。
但对于苏秋月本人而言,饱受高中知识折磨的她,是真的只想做个快乐的小傻子。
“天才,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面对邻居家带过来一起串门,顺便也想让自家孩子跟着全县第一的孩子受受熏陶的几个小孩儿,苏秋月深沉地说出了这句可以说是装13装到极致的话。
然后,在给这几个孩子整懵了的当天晚上。
苏秋月就听见苏有粮对自己说:“闺女啊,今天来这几个小孩儿你可都得跟他们搞好关系啊,其中一个可是蔡校长的小孙子,今年才刚八岁,是跳级读的三年级,也是个小天才呢!”
“……爸你说的蔡校长的孙子,是穿着蓝色背带裤,rou嘟嘟一张脸,看起来谁也不服的那个吗?”苏秋月一脸沉重地问。
“对,就是那个,那长得跟蔡校长就跟一模子刻出来的似的,好认极了!”
“不是,蔡校长不是住在学校宿舍吗,咋今天一胡同的邻居过来串门,还有他孙子?”
“蔡校长是住在学校宿舍,但他儿子儿媳妇不也跟着调动到咱县里工作了嘛,人家住在这胡同里,离学校也近啊。”说着,苏有粮还不忘提醒一句,“忘了跟你说了,人蔡校长的儿媳妇是在供销社上班,但儿子可是你们县小学的老师,听说就是教毕业班的。”
“……”苏秋月在沉默片刻后,艰难道,“那个啥爸啊,我现在跳级去县初中还能行不?”
苏有粮:“???”
苏秋月:“我今天瞅那蓝色背带裤小孩老板着一张脸挺好玩的,我就没忍住……逗了他一会儿。”
“你说啥了?”清楚自家闺女是个啥性格的苏有粮咽了咽口水。
“我啥也没说,就是瞅他脸蛋子挺肥,捏了两下。”
“怪不得他走的时候我看人孩子那脸蛋子有点红,原来是你捏的!”
“我真没使劲儿!就轻轻捏了两下,那小孩也没拒绝!”苏秋月发誓,她只是在看那个小胖子肥嘟嘟的脸蛋时,想到了9527的脸蛋子才下此“毒”手的,而且真的没用力!她哪儿知道这城里小孩脸皮这么嫩,一捏就红啊!
对此,苏有粮表示:“走吧闺女,跟我去供销社买罐头吧。”
话音刚落,就见苏秋月一脸感动:“爸你真好!还给我买罐头吃,我这就换衣服,咱现在就走!”
“……我是带你买罐头去给人家回礼的!”
“……哦。”
—
就在苏有粮带着老婆孩子跟县里生活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还留在靠山屯大队的老苏家人却是过得有些不自在了。
晚上,平日里总是沾枕头就着的苏铁柱和李秀芹老两口子,今天却是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原因,就是苏有粮一家在分家后的改变。
虽说当爹妈的肯定都是盼着孩子能越过越好,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