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瑛丝毫不会小看沈瑾瑜的报复心,因此她无比焦虑。
她甚至在想,沈瑾瑜会不会去查了小区和电梯当日出入监控,来揪住这个人。
事实上沈瑾瑜没有那么闲,他只是稍微动用了关系,查了她近年所有的开房记录、医保住院记录和用药记录。
开房记录十分干净,只除了月余前的一次。
从医保记录来看,她的身体不大好,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之前还有漫长几年的心理就诊用药记录,看起来不大可能接纳异性,原本在他的预料之内。
而可疑的是从今秋开始,两番住院都涉及了妇科外伤用药,甚至还有一次伴随肛肠外伤,都只是用了栓剂和消炎药很明显的性生活失控和过度。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所有可疑之处都指向这个秋天。所以这个秋天她到底遇见了什么人?
沈瑾瑜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这个秋天他一直在奔走努力调过来,而她却在跟人纵欲狂欢,他现在满腔都是被她背叛的羞辱和为什么没有更早一步抵达的悔恨。
更遑论沈琼瑛是一个性子被动的人,能被弄到住院的地步,显然对方有强迫的成分,而即使是这样,她还缄口不提,维护着那个人,显然对方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这个人还能堂而皇之出现在她家中,看沈隐当时的样子也并不感到意外和排斥。
这要不是因为她喜欢,他都不知该如何形容。
他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迫切地想把这个人揪出来扒皮拆骨。
瑛瑛,你有心事?宁睿唤了好几遍,才见她猛然抬头,像是刚被叫醒一般。
沈琼瑛有些不好意思,随即给他夹了一块鱼:怪我,最近没睡好,跟你出来吃饭还走神。
宁睿赶紧给她加了一份牛尾汤:怪我才对,明明昨晚你就说过了觉得累,我还总是要约你出来我实在太想你了。
因为他语气厚重的情话,沈琼瑛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愧疚。
宁睿敏感地注意到了,有些黯然。
他不怕她有心事,却怕她有了心事不告诉自己。
他不明白,她是因为两人关系的转变有了隐瞒,还是因为心事负荷太重不愿说。
两人的关系本就始于医患那一份信任特殊,当坦白交心都不能的时候,恐怕难以再进一步。
如果是因为前者,说明两人关系极不稳定随时分崩离析;如果是后者,说明她的心事比以往病情中还要严重。
总归都不是什么好事。
本来她昨天回了家,又说劳累,婉拒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应该一再邀约,但因为昨晚那个电话,一想到她和她那个儿子在一起,他就充满了戒备。
她肯回家住,说明他们俩达成了某种和解,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希望她因为乱伦的事留下阴影,但更不希望他们俩和解,毕竟他此时男朋友的位置还悬而未决相当尴尬。
当务之急是让她习惯和自己同居,不要再回她自己的家。于是他主动覆上她的手,并挑起话头试探:昨天晚上你儿子
沈琼瑛的脸色果然有些不大自然,下意识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宁睿心里又是一沉,知道多半自己猜的没错,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有了转圜。
想也是,能在对方接电话的第一时间就抢走电话肆无忌惮,若不是足够亲昵,是不可能做到的。
眼见沈琼瑛对自己有了明确的回避抗拒,他话题一转:你猛然有了男友,他接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慢慢来,他毕竟是个未成年人,我们作为成年人不能陪着胡闹,只要你够清醒,他早晚会迷途知返。
他这么一说,沈琼瑛脸色挣扎,却不再抗拒,更是浮起明显的愧色:对不起,小隐昨晚冒犯了你,我代他向你道歉。
说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他执起她的手,放到口边轻轻一吻:自家人不必见外。我只是担心你不如晚上还是去我那里吧?你知道的,我很尊重你,我们可以分开睡。
沈琼瑛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小隐最近不大顺利,情绪不好,我得回家陪着他。保送的事毕竟是因为她才搅黄的,她本就内疚,如果她夜不归宿,担心小隐自暴自弃了。
而且她还有隐瞒,沈瑾瑜是她弟弟的事她没脸说,沈隐现在认为自己百分百是沈瑾瑜的儿子,他自己也很痛苦。
宁睿眼神暗了暗:好。想了想,他还是补充:答应我,别跟他太亲近,好吗?哪怕是为了他前途学业着想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男朋友,别让我吃醋。
被他这样恳求着,沈琼瑛没法不答应。男人们从来都是逼迫命令她必须怎样怎样,即使是贺璧,潜藏在温柔表象下的依然是强势。只有宁睿会这样征询她,因此哪怕分手的话几度在嘴边,她也一直说不出口。
更何况,她最近担惊受怕到了极点,真的没心思跟沈隐做那种事。
我答应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