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蒂睁开眼时,一团玫瑰色的霞光映入眼帘。队长。她仓皇而惊异地叫了一声,身体陡然绷直得像一把折断的弯弓。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牵扯到胸口火辣辣的伤口,疼得嘴角抽搐。
她挤眉弄眼的神情太不正经,让吉尔伯特身后那个有着棕色短鬈发绿眼睛的年轻兵蛋子一下子笑出声来。
玛蒂认得他,事实上认识是因为她俩曾有过些过节,那些年轻气盛时的好斗和争执算不上愉快。眼下可不是个逞女子气节的好时候,不然她非得和他好好扳扯扳扯。
里奥少爷呢?
玛蒂闻言嘴角又是一抽,几乎是下意识地想把那些个丢人的事情甩到那个记忆旮旯角里掩藏起来,可面对自家队长的质问,她又不得不扒拉出这些个被人背后偷袭的丑事。
那个,队长。他刺了我一刀后挟持马车逃走了。那个人他玛蒂羞愤回道,她想起昏迷前看到的景象,又吞吐起来,半猜半疑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那个少爷他长得很像米诺地尔殿下。那双眼睛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玛蒂怕他不相信,言之凿凿地补充道:他是真魔之子不是吗?所以同真魔人勾结是早晚的事。
米诺地尔殿下?吉尔伯特蹙眉深思,这位殿下偷跑来边境不是不可能的事,而真魔派人来劫人以威胁王女殿下的卑鄙行径也说得过去。毕竟,众所周知,米诺地尔殿下算得上是王女殿下最宠爱的孪生弟弟。可要说他同真魔人勾结,这算得上是毫无理由的诽谤中伤了。
你确定?莱克插嘴问道。
我胸口的刺伤就是最好不过的证明。说罢,玛蒂抬了抬丰满的胸脯,要不是眼下伤口还痛着她都要用手拍拍胸口以示诚恳、童叟无欺。
绿眼睛的莱克听见了立马嗤笑她呀呀呀,堂堂王女殿下的亲卫兵因为偷猪被猪拱了不说,还被村民举报,被罚去赶车。现在又被娇弱的贵族少爷偷袭中了一刀,啧啧。
你你你胡说,我那是偷猪吗?我那是为了广大军营姐妹改善伙食增加营养,做的好事。而且我们可是为了保卫北境,村民给军中高级官员贡献点猪肉怎么了?玛蒂指着他鼻子狡辩道,再,再说了,你也吃了猪肉,你是是共犯。
我那是主动的吗?不是你喝醉了强塞我嘴里的说着说着,莱克想起那天夜里发生的事,脸颊抹上了红晕,哆哆嗦嗦地说不清楚,是,是你塞我嘴里的。我本来说不要的
你吃了,你就是共犯了。不要到处把这件事往外说,不嫌丢人嘛。玛蒂说话间好似拿稳了话语权,瞬间底气也有了。
神气什么,偷猪贼。莱克恼怒,开口嘲她。
你玛蒂气急,挪动靠在树旁的身子想要起身教训他一顿。拳头在半空中扬起来十足的威吓模样。
莱克可不怕她这个病老虎,朝她无声地说了句偷猪贼就往队长身后躲。
好了,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要乱传谣言,这件事先放到一边。吉尔伯特叮嘱她,掏出腰侧拴着的一壶水递给她。先喝口水休整会我们就上路,得在天黑前赶回军营。
莱克收起笑脸,一脸沉重地说:殿下遇险,伤势不明。
是。玛蒂一听神色立马严肃起来,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队长,我现在就可以出发。
那就走吧。吉尔伯特说完便踩着马蹬,上马挥鞭潇洒离去,独留玛蒂和莱克两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片刻的沉默之后,玛蒂捂了捂胸口,一幅奄奄一息,不堪骑马的虚弱模样。小侍卫,快快扶大人上马,速速回营。
美得你。莱克翻了个白眼,那双剔透琉璃般的眼瞳翻上露出大片的眼白,鼻子朝天似的,好一幅小人得志的神气样。不过也知道是紧急时刻,连忙牵来原先绑在树干上吃草的军马。摸摸柔顺的鬃毛,拍拍矫健的身体,又拿眼神去偷瞄她。
玛蒂是个急性子,忍着胸口的疼痛,走上前去干巴巴地放低声道:嘿,别闹脾气了,快带我回军营,殿下还等着呢。
谁闹了,莱克堵着一口闷气在胸口,斜睨了她一眼,见她着急不假,就软了心肠,别别扭扭地开口,要我抱你上去?
快点,别啰嗦。玛蒂催促他。
莱克抱她上马后,自己踩着马蹄翻身上马,牵缰绳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讲她拢在了怀里,姿势算不上暧昧,但有点让人很难不去在意。还真是奇怪,明明她身上泥沙和血腥味那么重,平时也邋里邋遢的,怎么一靠近就有一股淡淡的奶味。他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鼻息喷在玛蒂的后颈上,让她头皮都发麻,她下意识地捂住,支吾道,不,不要靠我那么近,你可别对我有,有什么想法,我不喜欢你这款。
迫不得已这四个字你知道怎么写吧。不搂紧点你掉下去摔死了可别怪我。说着,莱克抱住她搂得更紧些,头靠在她肩颈,装模作样地看路。
就靠近你,恶心你。莱克心里想着,明明同之前的打闹玩笑没什么区别,可真亲耳听到她对自己明明白白的嫌弃,心里可不是个滋味。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