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岚掀开床上帷幔,却赫然发现这张床居然有两个盖被,沈朔寒生来体弱,不过经过了这些年的苦心经营,身子倒是强健了不少,又何必多盖这些被子?
按耐下这些疑问,叶岚从床底下倒是发现了一些典籍,都是些决断刑罚,诸如此类,边角都有些破损,想来沈朔寒平时没少翻阅。
叶岚这才想起,沈朔寒的记忆力是极好的,过目不忘,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他都能够记得。不过,这些书,他翻了许久,有些不同寻常。
电光火石之间,她再定睛一看,居然是曾经她赠予他的生辰贺礼。
倒也不是特定的日子和时间,只不过是在街头随处闲逛,路过一处书摊,她惯来爱看些志怪传奇,本想拿起一本去看看,但觉得依沈朔寒的脾性,怕是连看都不看一眼,便挑了几本厚重的,随手给了他。
年岁悄然过去,他还留着,还没扔掉,当真是稀奇。
叶岚看着这些书,目光落在了一本薄薄的书册上面,她好似并没有买过这本书的印象?
于是,出于好奇,她就拿起来一看,没想到,只看一眼,就让她丢在了一旁,里面的各种姿势和形态,是叶岚不曾见过的放荡与羞耻。
她咬牙切齿的想,几年未见,长进不少。
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浮萍而已,因为某些时间河流,些微碰一碰,又散开了,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当初的道别都显得有些多余,本来就没有可能相遇的两个人,再会只是一句空言罢了。
可叶岚却不肯开口求他,那块铭牌,本就是叶岚的贴身之物,后来不小心弄丢了,丢就丢了,好死不死的被他捡到了。
那时候,他们尚且在冷战,说不上来的气氛,就是又回到了当初对峙的时候。
彼刻,沈朔寒被他的父亲寻见,自是要回去的,叶岚倒也没什么惊奇,毕竟干这一行的,说没就没了,更何况其他。
叶岚却也拉不下脸去要,想着到时候偷偷潜进他的卧房里便罢了,可一连几日搜查,都没有什么结果。
再加上皇宫里的那位手段颇多,她堪堪应付,一来二去,就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再再后来,就到了换取自由的时刻,最关键的铭牌却还在沈朔寒身上,这硬生生成为了叶岚的心魔,实在悔不当初。
那时候没要,现在叶岚更不想向沈朔寒要了,毕竟她待他,实在谈不上多好,都是刀尖舔血出来的,她能保他活着,已是最大的护佑。
她打听消息,听府里人言,自从回到丞相府,沈朔寒好似变了性情一般,对功名倒是上心的很,比之从前,却愈发沉默冷肃。
传闻又言,沈少爷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被一个人给掳走,有过精神创伤,才会如此。
叶岚感到有些后怕,还好当初沈朔寒命悬一线的时候,她给他喂了些鱼肉,不然,追究起来,更是无穷的罪过。
自从她得知他是丞相府的少爷后,她便再也没有使唤过他,更是一反常态的以礼相待,客气的过分。
精神创伤,不至于吧?
叶岚暗自头疼,本来就是当奴隶养活着的,自然是贱养,更何况沈朔寒应了她之后,更是毫无怨言,一年间,尽管彼此嫌弃,却也始终相伴相依。
当初,她硬生生的折断了他的傲骨,却让他平添了几分诡谲难辨,本来清冷的眼眸里多了几抹深沉,更多了几分稳重。
她本无恶意,只想着活下去而已。
但是,他是一个变数,后来听说他要走,叶岚仿佛又回到了一个人过的日子,亦没有什么大的分别,只不过她渐渐把他的痕迹给抹去了,无关刻意。
夜已深,叶岚一边担惊受怕的搜寻一番,一边又在留心听着门外的动静,生怕沈朔寒突然进来。
怎么找不到?叶岚坐在床边,兀自叹气,冷不丁的锤了一下床,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滚落下去,散发出一阵香味,叶岚细细的去闻,却又消散不见了。
就在这时,门外却发出了异响,叶岚猛地惊醒一般,迅速做出反应,床下全是书,那这个屋子里能躲藏的,只有床上了。
叶岚一咬牙,把自己覆在锦被之下,内心忐忑万千,连呼吸都缓了几分。
不一会,传来了一阵水声,想来是有人在喝酒,叶岚的鼻子向来灵敏,能够捕捉到空气里酒味,关键还因为这酒素以醇香出名,唤做桃花醉,饮酒后可面如桃花,忘却世间烦忧。
沈朔寒喝了许久,久到叶岚都已经昏昏欲睡,又因为这锦床实在太过柔软,她实在挡不住困意袭来,渐渐沉入梦乡。
叶岚是被一阵痒意给弄醒的,本来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她随手一挥,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握住了,顿时睡意全无,赶忙跳起来想逃,却被禁锢在床上。
她抬眼一看,入眼是沈朔寒一双灼灼的眼眸,原本仿佛古井一般,此刻却泛着春水桃花,是挡不住的酒醉袭人。
叶岚伸手攻击沈朔寒的另外一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