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遵令!”一排将士齐刷刷地领旨。
尹天翊气得全身发抖,转身冲出了营帐。
四溅的鲜血,熊熊的烈火,倒塌的小屋,压倒一切的奇袭,铁穆尔的脸上,手上,身上都是血,不过那不是他的,而是那些贼人的,看着那些哭喊叫骂的男人一个个倒下去,铁穆尔的眼睛就像寒冰般无情,他杀过太多的敌人,也不会放过面前这些让欺压百姓的盗匪!
突然的,十数匹马倒了下来,大苑骑兵队伍毫无预警地塌了一角,铁穆尔闻到了刺鼻的火药味,前方是灰茫茫翻腾的浓烟,身旁的人马一下子都看不见了,赤骥受了炮火的惊吓,步伐屡屡错乱,铁穆尔刚勒住马绳,轰!又是一声巨响,大苑的骑兵队被人从中间炸开了花!
中州人的火药,铁穆尔在与贺兰隆打仗时就已经领教过,“后退!”他当机立断,指挥两队人马散开后撤,多杰被火球中飞出的铁片击中了额头,满脸是血,狂吼着寻找那放火药的人,很是骇人!
这是一支擅长黑夜奇袭战的队伍,就像动物一样轻松地融入到危险的夜色中。
铁穆尔扬起马鞭,做了一个包抄的手势,队伍即刻把这个命令传达了下去,兵分两路,一队进攻大门,一队去堵侧门,悄声疾行,训练有素。
“你太不讲理了,一定要杀人才能去吗?”尹天翊坚持己见,“察罕不就是去救人?我也可以救人。”
顷刻间,营寨东南角往下倾斜崩塌,危如累卵!
不被敌人察觉地爬完了一段陡坡后,精兵来到了尹天翊被人截住的地方,铁穆尔停了下来,从这里可以看见黑风寨高耸的哨亭,火把的光在大风中忽明忽灭。
大宛马体质粗壮结实,肌腱发达,能耐风寒,行路稳健,因而虽然山路狭窄崎岖,又多碎石,丝毫没有影响到铁穆尔军队行进的速度。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气急败坏地举着大砍刀疯狂杀向铁穆尔,可铁穆尔看都没看他一眼,嗖嗖又是飞快地两鞭,支撑营寨的石柱竟应声而断成三截!
一个大汉突然从倒塌的廊柱后面冲了出来,大刀一砍最
咆哮地风声掩盖了离弦之箭的声音,也吞没了处于高耸哨亭上男人的惨叫,一个黑影从高处无声地跌落!
深夜,天骤然冷了,呼啸的风从土矿山陡峭的山脊猛刮下来,整个山谷都在飒飒作响,似狼嚎,似鬼哭,附近的村民早早地就熄了灯光。
“快杀呀!”
被彻底摧毁了的大屋外,可以看到勇士们在不顾一切的拼死厮杀,这些流匪都有些武艺,除去一些犹如没头苍蝇那样地四散奔逃的喽罗,剩下的很快利用山寨的石洞,哨亭反击起来,铁幕尔面不改色,指挥若定,加上都尉多杰从山顶上冲杀下来,乱了他们后方,大局已定。
“之前让你去了,我后悔得很,”铁穆尔蹙眉看着他,“谁知道你会被怎么样,今晚你就留在营地,乌力吉会保护你。”
铁穆尔骑着赤骥,高大而威猛,他率领一支精锐骑兵,迅速而又静悄悄地走在蜿蜒的羊肠小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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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没事吗?你让我去吧!我总觉得遗漏了些什么……”尹天翊喃喃地,看着地图,“当时没觉得,可现在……”
“禀可汗,多杰一向迅速,已经到了。”
咻!又一箭,正中一盗贼的咽喉,看到更多的人正提着裤子从寨营里冲出来,铁穆尔将手上的武器换成了长鞭,策马疾如迅雷,冲入山寨内部,啪!一鞭子就抽断了一根木梁!
“好!”铁穆尔勃然大怒的吼声,吓得御帐外的士兵心惊肉跳,“你一定要去是吗?那你就试试看,你敢走营地一步,就别怪我锁你起来!”
“你上过战场吗?杀过人吗?”想着刚才自己是那么心焦,铁穆尔的嗓门不由粗了起来,“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
看着吓得脸色灰白,屁滚尿流地想从二楼往下逃生的盗贼们,铁穆尔更是冷冷一笑,最后一鞭子狠狠甩上主梁,哐啷一声巨响!石块,瓦砾,黄沙等物轰然倾倒了下来,铁穆尔两膝仅夹住马鞍,压低身子,在此起彼伏的哀叫声中,冲了出来。
“轰!哐——!”
巴图等人一走,尹天翊就说:“我也要去。”
铁穆尔点点头,轻声地问巴图:“多杰上后山了吗?”
离山寨不到一里路时,地势已然开阔,前去查探的轻骑也有回报说,山寨东南西北四座高台哨亭,只有东和南的驻有弓箭手,每台一名,东大门处是两名带着长刀的看守,营地里有传来碰杯划拳地声音,不过零零落落,估计大部分盗贼已经入睡。
“好。” 铁穆尔拿起千斤之重地巨弓,拉成满弦——
“杀!”简短而有力的一个字,霎那间,那悄无声息的军队沸腾了起来。
“喔……呵!”呐喊杀敌的声音震耳欲聋,简直就像天边的惊雷,数百骑大苑战士冲破山寨大门后,像翻滚的浪潮一样涌进了山寨操练场,手起刀落,砍杀那些酒气冲天,衣衫不整的盗贼,比砍菜切瓜还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