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向门边张望,神色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焦虑。
又过了几分钟,他站起身来,左右走了两步,再次坐下。
三分钟里,他重复了四次站起、坐下的动作。
花崇让几名警员去审讯室外走动,并含糊不清地说:“这都能弄错?鉴定中心的人在搞什么?出了冤假错案谁负责?我他妈还不想脱警服呢!”
申侬寒不知是听清了还是没听清,脸色逐渐从苍白变成了煞白。
他在摇头,幅度从小到大,口中轻轻自语,不知在说什么。
张贸心跳极快,扯了扯花崇的衣袖,“花,花队。”
“再等一会儿。”花崇看着时间,“你去喊一声。”
“喊什么?”
“——我Cao那满潇成到底是谁的种?注意语气。”
张贸立即跑去走廊。
花崇继续紧盯监控,只见申侬寒突然站了起来,双手颤抖地扶着桌沿,眼神茫然而震惊。
那是申侬寒从来不曾露出的表情。
花崇右手紧紧一捏,明白自己赌对了。
申侬寒没有给满潇成做过亲子鉴定,他以另外的方式——比如血型、生日、感觉,也许还有一件暂不可知的事,认定满潇成是自己的儿子!
??
申侬寒缓缓坐下,目光发直,嘴唇似乎正不受控制地哆嗦。
摄像头下,他额角渗出的汗非常清晰。
他的眼神在渐渐改变,由最初的茫然变得充满怨毒与疯狂。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也没能让他回到为人师时那种风度翩翩的状态。
他穿在身上的壳,仿佛已经皲裂、掉落。
花崇推开门,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个,申老师,咱们换间警室说话。”
申侬寒问:“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花崇一改Jing英刑警的模样,“有点儿东西可能弄错了。”
说完朝外面喊:“张贸,过来带申老师去问询室。”
申侬寒脸色更加难看,手指颤抖,说话时几乎咬着牙,“什么弄错了?你们把什么弄错了?”
花崇推卸责任,“不是我们,是检验中心那边出了问题。把亲子鉴定结果给搞错了。”
申侬寒像雕塑一般坐着,喉结抽得厉害,声音突然变得沙哑,“鉴,鉴定结果?”
“嗨,不过这对你来说是好事。”花崇事不关己地笑了笑,“检验中心被我们催得急,匆忙之下报了个错误的鉴定结果过来,说你与满潇成是父子关系。现在已经重新鉴定过了,你俩啊,DNA对不上,他不是你的种。”
“你……”申侬寒双眼越瞪越大,两手成拳抵在桌上,五官狰狞似兽,最后一丝教师的气场褪得干干净净,“你说什么?”
花崇吊儿郎当,语气轻快,说着还抬手挠了挠后脑,“说鉴定结果出错了,满潇成不是你的种。既然你不是他爹,就没动机给他复仇。啧,白花Jing力查这么多……”
“你说什么!”申侬寒冲了过来,不知是过于激动,还是腿脚乏力,途中被桌子角撞得险些踉跄倒地。
花崇手中的文件夹被他一把抢去,夹在里面的正是新出炉的亲子鉴定书。
花崇退了两步,靠在墙边,双手揣在裤袋里。
眼前的申侬寒已经不是此前的申侬寒了,他温文尔雅的皮囊已经被彻底扯下,藏在里面的是个偏执的、反社会的暴力分子。
但他和李立文又不一样。
李立文确实病了,罕见地分裂出不健全人格。但申侬寒没有,他只是极其擅长伪装,用儒雅的外表掩盖深渊般的内心而已。
申侬寒沉重地喷着气,抓着亲子鉴定书的双手剧烈颤抖,几乎拿不住,口中重复着单调的话:“不,不可能!”
花崇摸了摸鼻梁,适时道:“之前冤枉你了。这份鉴定书是检验中心主任签过字的,肯定没错。前面那一份吧……哎,都怪我们催得急。”
申侬寒的呼吸粗粝得像拉风箱发出的声音,他以一种极其机械的频率抬起头,咬牙切齿,“不可能。”
花崇诧异,“什么不可能?”
“他是我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申侬寒咆哮道:“他是我的孩子!”
“但是……”花崇拧着眉,“但是你拿着的是最权威的鉴定书。”
这时,检验中心的一名科员匆匆跑来,将另一个文件夹递到花崇手上,“花队,这是满潇成与满国俊的亲子鉴定结果,你看一下。”
花崇还没来得及翻开,文件夹就被申侬寒夺走。
花崇眼中露出些许胜券在握的光。
半分钟后,文件夹从申侬寒手中滑落,“啪”一声砸在地上。
花崇捡起来,挑起眉道:“啧,满潇成还真是满国俊的儿子啊?满国俊算是白疑神疑鬼这么多年了。”
申侬寒步步后退,被撞在门上,门压向墙面,发出“哐当”巨响。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