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大衣抢了过去,迅速穿在身上。
凭室内的温度,此时根本不用穿大衣,但王孝宁要穿,花崇也没阻止。不仅没有阻止,还给她时间,让她在穿好之后,再整理一番。
这件大衣是中长款,纽扣不多,半分钟就能扣好。腰上有几个挂腰带的棉扣,但上面却没有腰带。王孝宁扣好全部扣子,双手在腰上捋了一下,大约是因为没有捋到本该挂在那里的东西,手指一顿,又向大衣下摆挪去。
花崇这才出声:“腰带呢?”
王孝宁动作一顿,没反应过来,“什么腰带?”
花崇略一抬下巴,“你这件大衣,不是应该有一条腰带吗?我看你刚才那动作,像是想系腰带?”
“腰,腰带……”王孝宁支吾着,“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花崇已经看过醉香酒楼的监控视频,在进入大堂和包房的时候,王孝宁大衣上的腰带就不见了。
“那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丢的吗?”花崇问。
“这我哪记得?”王孝宁不耐烦道:“你们不去破案,反倒要帮我找腰带?”
花崇哼笑一声,将王章炳的勒痕照片摆在桌上。
王孝宁先没看出那是什么,明白过来之后惊叫道:“你,你……”
“你父亲是被勒死的。”花崇淡淡地说:“勒痕里藏着一些棉纤维,这些棉纤维,来自你身上这件大衣。”
王孝宁瞳孔骤然紧缩,脸上的血色褪去,几秒后,惨白的嘴唇开始剧烈抖动。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关心你的腰带了吧?”花崇食指隔空点了点,“你的腰带,或许就是勒死你父亲的凶器。”
王孝宁哑然地摇头,眼睛瞪得巨大,“不,不是我,你们搞错了,不是我!”
花崇审视着她,少倾,问:“不是你,那是你的丈夫张冲戚?”
王孝宁半天没说出话,双手先是用力抓着大衣,接着拼命扯开纽扣,像摆脱什么怪物似的将大衣扯了下来。
但衣服易脱,罪行难清。
“和冲戚没有关系!”王孝宁颤颤巍巍地说:“腰带早就不见了,根本不在我手里,我怎么可能拿它去勒死我父亲?你,你们不信可以查监控,腰带一直没在我衣服上!”
“你可以事先将它收起来,放在包里,或者大衣口袋里。”花崇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大衣,随手抖了两下,拍着口袋道:“这口袋的深度,放下一条腰带不成问题。”
王孝宁再次抢过衣服,“你这是凭空想象!”
“我这是基于证据的推理。”花崇双手撑着桌沿,直视王孝宁的眼,“你和你的丈夫在用餐时进入休息室,是去干什么?”
“我们……”
“你想说,你们是去给你父亲送汤?”
王孝宁低下头,挣扎了许久才道:“我和冲戚不是一同去休息室的。”
“你独自进去?然后他也独自进去?”
“我……”王孝宁眼睛红了,“我真的只是想去喂我父亲喝一碗汤,勒死他的不是我!”
“喂汤?你有这么孝顺吗?”花崇道:“之前在外面,我听你和王诺强几人吵架,你对你父亲可是半点孝心都不想尽啊。怎么会突然想起给老人家送汤?”
王孝宁抖得厉害,脖颈上松垮的皮rou拉出一条条紧绷的线。
花崇逼问:“你为什么要去休息室送汤?”
几分钟后,王孝宁突然Yin沉下去,发出一声怪异的笑,“样子,总是还得做吧。”
花崇在王孝宁眼中看到冷漠与自嘲,这个没有孩子的五旬女人,似乎是真的仇视患病的老父亲。
“再怎么说,今天这顿饭也是给老爷子祝寿,他们都装模作样进去与老爷子‘聊’了几句,我不进去一表关心说不过去吧?”王孝宁说着摇摇头,“但他只宠他的大儿子、幺女儿,房子给大儿子,钱接济幺女儿,我这个夹在中间的,简直像他捡来的。从小他待我就不怎么样,好的东西都给王诺强王楚宁,什么时候轮到我了?我结婚,他可是连嫁妆都没准备。我不生小孩,他便更看不上我,有好处的时候从来想不到我。他疼完王诺强王楚宁,又疼王松松季灿,终归没有我的份。现在他老了,痴呆了,屎尿都得由人把,就想起我了?我呸,凭什么?不过装孝顺我还是会的。”
王孝宁再次笑起来,“不过就是端一碗汤嘘寒问暖吗?这我会啊。”
花崇分析着王孝宁的话,眉心渐渐皱紧。
王孝宁的腰带是凶器,但如果王孝宁并非凶手,那么凶手是谁?
凶手提前将腰带藏了起来,想要嫁祸给王孝宁?
谁有机会悄悄拿走腰带?
腰带现在在哪里?
显然,张冲戚是最容易将腰带藏起来的人,并且也有杀害王章炳的动机。但张冲戚为什么要陷害王孝宁?这不大能说通。
至于包房里的其他人,作为亲戚,即便是感情有裂痕的亲戚,平时也少不了相互接触,那么其中任何一个人都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