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一言不发。
云城的九月正炎热,就连吹来的晚风都带着一股缱绻温暖的气息。
月光柔和,城市的霓虹灯与星光与月光交相辉映。
可这一切,在陈珂眼里,都让人难以呼吸。
医生刚刚打来电话,老妈的病情加重。
心梗犯病,说快也快,不过就是一会的事,前一秒还能和你说说笑笑的人,下一秒就可能与你Yin阳两隔。
烟草的气息麻痹着陈珂的大脑,他目光空洞,似是十分无助。
魏靳站在他身后,半晌没说话。许久之后,他递给陈珂一根棒棒糖:“烟就别抽了,来跟棒棒糖吧。”
陈珂接过糖,紧紧攥在手里。
魏靳见他没有想动的意思,直接坐在他旁边:“我记得我以前养过一只比熊,那狗可真高冷,天天我喊它它都不理我。然后我喂它狗粮它还不吃,非得我那个表姐喂它才吃。”
陈珂把烟掐了,沉默许久后才说了一句话:“你已经沦落到狗都讨厌的地步了。”
魏靳不在意,继续道:“没办法,那只比熊还可凶了,没事就冲我吠几声。你说明明是个可爱的狗狗,怎么就那么凶?”
陈珂跳起来,一把拽住魏靳的衣领:“我Cao——你大爷魏靳!”
魏靳举起双手:“好汉,我错了!”说着,还特意眨巴眨巴大眼睛。
陈珂目光郁郁,十分不善看着他:“你等死吧。我不做饭了。”
魏靳一愣,捂着肚子笑起来:“哈哈哈……我看你凶巴巴的,你也太煞风景了吧!”
陈珂从冰箱里拿出一根玉米肠,扔给魏靳:“你的晚餐。不用谢我。”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人的嘴会这么欠儿。
陈珂的床有些大,装了一个魏靳,中间还存留一个拳头大的缝隙。
这个人可真讨厌,陈珂想。
旁边魏靳把胳膊压在眼睛上,完全是一片潇洒之势。
陈珂本就有些失眠,再加上旁边还多出一个人,他更睡不着了,干脆披上外套站在阳台吹风。
此时,凌晨一点四十。喧嚣的城市已在繁华中谢客。
一缕青烟被风吹散,陈珂默默看着远处的灯灭了一盏又一盏,忽然觉得,人生理应如此。
孤身一人而来,然后再孑然一身的走。
陈珂的双脚在虚空中慢慢晃悠,夹着烟的手覆盖住眼眸。
就这一次……只有这一次。
一双手拽住了他的后衣领,然后,陈珂整个人向后倾斜跌落至一个温暖带着余热的怀里。
烟头被掐灭,魏靳后怕的看着陈珂,他的双手按在陈珂双肩上,头依靠在他的颈肩,微微喘气:“我Cao……你他妈……是不是要吓死我!”
陈珂目光有些散涣,嘴里喃喃:“怎……么了?”
魏靳揉了揉他的头:“珂儿,商量个事,以后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成不?”
陈珂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我……就想坐会儿。”
魏靳收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变得正经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如果不是我来得及,你,马上就从这里跳下去,摔成几块,然后被一堆人围着拍照!”
陈珂脸色苍白,推开魏靳,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我出去走一走。”
魏靳从衣架上拿了两件外套,一套自己披着,另一件挂在胳膊上,匆忙中穿了鞋,拿了钥匙就跑出去追陈珂。
魏靳找了两三分钟,在一个生态公园附近的木椅上,看到了陈珂。
陈珂把脸埋在手里,清晰可见的大小伤口布满在陈珂那双修长好看的手上。
魏靳心一紧,走过去把外套披在陈珂身上。
“你乖乖坐在这里等我,哪也别去。”
魏靳说着,奔向周围最近的一家24小时自助超市,买了一瓶酒Jing,一瓶碘伏和纱布消毒棉。
他狂奔跑回去,看见陈珂喘着气,揉着头。
魏靳来不及多想,半蹲在他身旁,轻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珂抬起头,眼圈有些红:“……没事。”他的声音还保留着鼻音。
魏靳毫不在意的笑着,用消毒棉沾了一些酒Jing,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陈珂的伤口。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陈珂,我看过你弹过吉他。很帅很酷。”
过了一会儿,陈珂道:“你……怎么知道的?”
魏靳在伤口周围擦拭着碘伏,然后用纱布一圈一圈的缠绕:“暑假吧,在那个酒吧里,你坐在高台上,手里就拿着一把吉他,自弹自唱。”
陈珂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之后缓缓道:“我以为咱们俩第一次见是在那个比赛上。其他细节我不记得了,我就记得有个人,嘴很欠儿。”
魏靳笑了几声,收好东西后,站直了身体,跟着陈珂往回走。
“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