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嘿嘿笑了一声,将电脑包放到地上,拉开了链子,他抽了两张纸把手上的水擦干了,这才将护得好好的电脑取了出来。
还好他的包防水。
“谁的伞啊?”把电脑放上桌,沈青这才注意到自个儿桌上还放了把白伞,那是一把古色古香的油纸伞,伞面白皙剔透,隐隐还能看到如玉般温润的白色伞骨。
……你不摸摸看吗?
心底有个声音诱惑着。
……摸摸看吧。
那声音诱使着沈青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入手的伞柄冰凉腻滑,又让人觉得软糯,似乎手一推就会化开,又油滑得好似手里握了一块玉石,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不停的抚摸,把玩。
白皙剔透的伞面好似只是一层覆在伞骨上的薄纱,但却又光洁润滑,不似布料,也不似塑料,宛如软化成布的玉石一般,伞面没有任何花纹,白得让人心尖发颤。
“沈……”
“沈青!”
室友的声音将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拖了出来,沈青应了一声看过去,就见对方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你小子也是厉害,看一把破伞也能看入迷,洗完澡再看成不?”室友翻了一个白眼,伸手去抢沈青手里的油纸伞。
在对方的手即将碰上他手中那把伞时,沈青不自觉的缩了一下手,躲过了对方的手,然后装作没看到他的动作一般顺势将伞放到了桌子上。
他莫名的不想让别人碰到这把伞。
“这谁的伞啊?”他一边拿起放在桌上的洗发露和香皂,一边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不就是你的吗?”另一个室友从游戏中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他,“几分钟前一兄弟给你送过来的,明天你得好好谢谢人家,这么大雨还给你跑一趟。”
几分钟前……
已经想不起脸的男人浮现在脑海里,沈青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炸开了,身体清晰的回忆起了触碰到那把白伞的感受,耳边似乎又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歌声。
沈青指尖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伞……
又是伞!
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谁?这是恶作剧还是……
“谁送的?”沈青额上青筋暴露,面色不善的看着床上的人,咬牙切齿的问道。
“哎,不就那个……哎,那个谁来着?”那室友被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回答着,但说到一半又停住了,疑惑起来,“哎,老大,那叫啥来着?”
沈青抿着嘴唇站在原地听他们在那说个半天也没想起那人是谁,心情简直糟糕透顶,他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伞,心里冷笑了一声。
如果不是他们合伙耍自个儿玩,那就是他遇到灵异事件了。
而不管是哪个,都足够让沈青陷入了低气压的状态了。
他心里抓狂得厉害,但面上却还笑嘻嘻的转了个话题,然后才进了浴室,算是带过了这个话题。
沈青在浴室里想了半天,也没想通到底是不是他们宿舍的人合着别人耍他玩,要说是的话,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他觉得熟悉的?
沈青敢保证,在今天之前,他完全没有见过对方。
沈青闭上眼睛,回忆着那个人的脸,他还伞的时候明明认真观察过了,但如今回忆起来,却完全想不起那男人长什么样,男人的脸好似被雾遮住了一般,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沈青唰的睁开眼,关上了喷头……不管这情况是不是耍他玩的,明天都先请个假去看看监控录像,如果男人是学校里的,档案室肯定会有资料。
倒不是沈青小题大做,只是这男人给他的感觉太过诡异……或者说,是那把伞给沈青带来的感官太过强烈,那股直达心底的凉意让沈青连骗自己那是错觉都做不到。
他心里发毛。
不弄清楚就不安心。
“……这伞都烂成这样了,有什么好看的啊……”
“谁知道啊,说不定沈青就觉得好看呢?”
“反正这伞肯定不能拿来用就是了,所以,会不会是沈青买来玩的?”
沈青拉开浴室门的时候,就去听到其他三个室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见他出来了,又明智的闭上了嘴,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他们都知道下雨天会使沈青变得异常暴躁,更何况之前沈青还发脾气了,现在自然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沈青心里打鼓,看着放在桌上的那把白皙剔透的伞,怎么也没法和室友所说的“烂成这样”扯得上关系。
但他已经做好了明天查一下的决定,于是他只是心里暗暗记下了,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爬进了被窝闭上了眼睛。
沈青很少会做梦,或者说,沈青很少会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但这天晚上他却罕见的做了一个记忆深刻的梦。
梦里有一条白色的大蛇。
它被困在一间空阔得只剩烛台与佛像的庙宇里,但它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团成一团,完全施展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