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忽然抱紧了他,声音暗哑,动作却足够轻柔。
“杞儿要多久才能痊愈?”
“三——”
“三日么?”
“……不,三个月……”
“……”
“杞儿……下次切不可如此了……”
“是,父皇……”
不会再有,下一次……
……
这一日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天气特别好,夜晚,透过几丝缭绕若烟的轻云,还可以隐约的望得见明月丰满的轮廓。
赤璃殿内,群臣已然就坐,后宫妃嫔皇子也一一端坐,殿里的光线并不强,平日里燃着的数百支青烛今日只点着了一半。
大殿四周都用Jing致的帘幕拢着,浅淡的光线下,竟也看得清从那绸布之外透过来的丝丝带着清寒的月华。
缓慢流动的空气里,丝丝缕缕的幽香弥漫,有来自酒水的醇香,亦有从妃子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女子香气。
暧昧,而又情挑。
此时此处,是宴会的布置,却没有宴会的氛围。
因为这个步入大殿的人。
一个高大的男子身着明黄色的绸衣,带着温和的笑容走入大殿。
那高高束起的墨色长发在夜风中微微上扬,与束起它们的金色发带一样,在从男子背后投过来的月华下耀着微微的光。
那双原本是深紫之色的眸子,许是因为光线太过黯淡的缘故,他的眼中沉淀下来的暗色过于浓厚,而显得有几分偏向墨色。又因为那色彩太过深邃,而让人不敢触及。
他的步子不急不缓,始终没有放下的笑容虽然温和,却又隐约带着几分迫人的威势。
所有的人都一同起身跪下,低头颔首。
无论是后宫妃子们身着的绮丽炫美的轻纱霓裳,还是大臣们穿着的一望便有种高高在上的威势的官服,便是皇子们代表皇家威仪的绣着繁复花纹的黄色绸衫,此刻,都一概被置于地,丝毫不敢吝惜。
“见过陛下(父皇)。”
“免礼。”
男人漫不经心的说着,微张开臂让周瑾替他解下厚重的外衫,一抹轻笑在他的脸上微扬,俊美的脸魅人心魂,却没有人敢直视。
待到龙夜寒坐至上位,执盏独饮,周瑾宣布宴会开始之后,殿上的气氛才渐渐活跃起来。
只是,众人杯盏相交之间,眼神交汇,或喜或嗔,却似乎都会在无意间将眼神在殿上的那个霸气内敛,表象温柔的男人。
“杞月没有来……”
小胖子一手抓着糕点,胖乎乎的脸上沾着食物的碎屑,不经意间抬起头,视线却总会忍不住的扫过旁边空无一人的座位。
那是十一皇子龙杞月的位置。
只是现在,却不见了那个瘦小的身影,那张微笑着的绝美的小脸。
小胖子的嘴巴一嚼一嚼的,吞咽的速度却不知为何慢了下来-。
一想到看不到十一皇弟,他就不知怎的失了胃口。
他可是好久没有见多杞月了呢……
“十一殿下却是没有来……”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洛辰独自坐在席上,矮几上的果品茶酒一样不比人少,也一样不比人差,可由那双修长白皙得有些过分的手触及,不知为何,却是让人凭空生出一股奇怪的孤寂之感。
“十一殿下……”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下敛,自语呢喃间,一丝微笑自嘴角扬起,青衣黑发素色玉簪,洛辰轻轻摇着头,用他那双细腻得可与琴师想媲美的手将杯盏搁下。动作轻柔,眼神里也未带太多的感情,看起来,却让人觉得有些萧然之感。
好像那落在这个男子身上的不是从帘子里透过来的月华,而是从他内心映出来的丝丝缕缕的寂寞。
十一殿下,可是好些日子没出现了呢……从那一日与师兄见了面之后,十一殿下便忽的从宫里消了声匿了迹,连十数日以来的年庆,都不曾见过他。
也不知,是为何……
与洛辰同样不解的人还有许多,在这大殿之中,除了龙夜寒,其余之人之中,至少有九成之人曾做此想。
也同样得不出任何答案。
或许只有一直服侍那父子二人的周瑾,才能隐约猜出一些,却依然是不确切。
周瑾想着方才临出殿之前小殿下疲惫的神情,眯着小眼,思考间,丝屡Jing光闪耀而过。
而此时,却又一身着繁复宫装的女子,甜美的面容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她微低着头,迈着细步在龙夜寒面前跪下。丹唇轻启,悠然道来。
“陛下,这一段时日以来,国事繁忙,陛下为国事劳心费力,臣妾等盼能为陛下分忧,奈何见识短浅,未能相助,如今元宵将过,春种离今尚有时日,臣妾盼陛下能保重龙体,祝陛下福寿安康——”
“父皇,杞月睡过了时辰,还请见谅。只是,父皇来赤璃殿,怎的不唤杞月一声?”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从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