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李煜便不会亲至荆州犒赏我朝大军,皇兄必会因此大怒,只要此事一成本王便命人替他解毒,谁知他回了江南竟然自尽而死。想来他该是愚忠到底之人,却没想到荆州形势早有回报,李煜仍是没有去。”赵光义说完一顿,手指敲击木椅扶手,“看来他仍旧是没有说出实情,但却不是为了本王的胁迫,韩熙载有他自己的缘由,故此才执意一死表明衷心,也是告诉本王,他死不是因为害怕。”
王复摇头,“这韩熙载真是疯子。”
赵光义闻听此言忽地抬首上下打量王复,“人各有志,王大人不也有自己的执着。韩熙载此举倒让我开始欣赏他。”
王复不做声,“节度使大仇未报,王复此生不忘。”他是旧日王饶府中旧部,昔日王饶对其有恩,此后赵匡胤当权陈桥兵变多番争斗过后依附于晋王府中,他们只知晋王于圣上不似表明关系亲厚。何况晋王网罗王饶旧部之时便曾明言,王饶之死与赵匡胤有脱不开的关系。
赵光义忽地又笑起来,“王大人放心,本王当日若非节度使大恩相救,恐怕此时仍被困南国,节度使之事只需时机而已……”只不过还需要等一等,赵光义与王复都清楚,晋王有自己的目的,而王氏不过是为了报仇,双方各有所求而已。
赵光义看向那灯,“这灯上确是皇兄的字迹,本王认得出来。既然这灯还能送到晋王府上,想必这灯上所提之人仍旧是没有拿到。那也便是……皇兄此去必定未尝所愿。”
王复附和,“王爷说的极是。”
赵光义看看天色过了正午,“本王如果猜的不错,不久便该有人命我进宫…….”一语未必,书房之外已经有人匆匆跑来回禀,“圣上急宣晋王进宫密商。”
赵光义应着挥手,王复一笑躬身告退。
临走之时,赵光义忽地看见案上那盏灯,该是原本就不甚洁净染了尘渍的碧色花灯。当真是值得心心念念的颜色啊,自己也曾见过的,旧日里的画面呼之欲出,那一日夜晚的凤凰台之下,有人背影风华万千,极尽优雅地抬腕将发丝掠至肩后,荒山孤灯映照竟然也能不掩清雅绝世。只一个背影就足够深深铭刻至今。赵光义开始好奇若是真的见了他的人又该是怎样的一副面容,难怪皇兄今时今日还肯执意亲去荆州,他转身取过火烛来燃起,手指微动拿起那盏碧色的花灯靠近火烛,花灯浸shi之后又耗干了水分,纸质脆硬,很快火舌便舔了上来整个燃起。
男子手腕上的木镯晃动,皇兄那一只早已不见了踪迹,赵光义冷眼看着李从嘉三个字毁在火光里变成冷灰,长长呼出一口气,“这盏花灯的分量远比两只镯子重,所以……你也不要怪我。”
傻孩子,你不要怪我。是大哥他先不要了这份情谊,当日你临死把镯子给我,而我做了这么久的赵光义总不算相负,今日独剩我腕上这一只,便不要怪我有了自己的心。
赵光义,是谁?我也当做回我自己了。
花灯燃尽,拂袖而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解燕桂心
进宫路上便听到消息,八月十五册封云阶为后,赵光义急急勒马,这一天担心了这么久,大哥他还是不能放过云阶。
胃部旧伤蓦然抽痛,赵光义紧捂腹部镇定下来。陈桥之夜的那一剑挡得太过冒险,伤势虽不重却总是不时发作惹得寝食不安。赵光义紧紧皱眉,都是借口罢了。那灯送不到该要送到的人手里,你便能随意地推送给别人么!
你折磨她,我誓要让你后悔。
一夜汴京皇宫彻夜灯火,不至圣上此行荆州究竟是为了何事竟然下定决心矛头直指江南,早先的避讳全然不见,如今夺取江南之事已经提上了议程。
天色微明之时众人退去,独留晋王与圣上秘密协商。
“光义,你真的执意如此冒险?”
四下更无旁人,赵光义便坐于大哥身侧椅上颔首,“光义到底曾在江南十数年之久,皇族李氏三代虽非大有作为但也算深得民心,皇兄若是强硬贸然南下必然会致失去民心,迷惑其主才能里应外合。听闻国主近日沉迷经书佛礼,这对光义来说可算是绝好的机会,我毕竟清晓南国水土僧家之事更是不用多言,何况此事太过于绝密,别人都不可放心。”
赵匡胤利索再三,终于是点头准了。“光义准备何时动身?”
突然胃部钝痛,赵光义不自然地捂住腹部皱眉隐忍,“……待到八月十五参加完皇兄大婚典礼之后便动身。”话说的已是极其用力,分明是腹部伤势又发作了。
赵匡胤刚忙起身过来察看,“光义?旧伤不好怎么也不说出来,上一次命御医前去晋王府中你也不许。”
“光义无事。”
赵匡胤叹口气,看光义不肯松手仍是难耐,他心里有愧转身去替赵光义倒了杯温热茶水来,想想又觉得过去一夜商议军事必定疲累,问道,“饮食如何?”
“温软便可,御医说不要多进寒硬食物便无大碍了。”
赵匡胤出去命人端些热粥来,还特意嘱咐着要素粥。圣上素不喜欢那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