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每年元宵节都会放烟花,各处都会有,不过基本都在王公贵族在的场所,皇宫里的尤为华丽一些。
今年皇帝病重,行宫里便没有这么热闹。
明臻眼睛亮闪闪的:“好漂亮。”
祁崇前两天就吩咐了下去,往年这处没有烟花,因为这处平民更多,基本都是小孩子放一些炮竹什么的,烟花珍贵,向来只供达官贵人,今天却在这附近足足放了半个时辰。
下面的人都清楚,这大概率是殿下放给明姑娘看的,因而烟花都较为新颖喜庆,空中不时放出“福寿安康”“万寿无疆”之类的话。
盆景烟花更如火树星雨,将四周点得如白昼一般明亮,引得众人围观。
明臻站着看也累了,磨磨蹭蹭的抓着祁崇的手臂:“殿下背着我。”
祁崇捏她的鼻梁,刻意吊着她,等她继续纠缠:“是不是还想骑在孤的头上去?多大的人了,旁边的幼童都没让家人背着。”
“可是我好累,就要殿下背。”明臻摇晃着祁崇的手臂,软绵绵的撒娇,“殿下背着我嘛。”
走的路多少有些不平,她穿的鞋底比较软,小脚又嫩,没有走过多少路,而且还觉得脚疼。
祁崇俯下了身子:“上来。”
明臻这才乖乖趴在了祁崇背上,在他身上看烟花。
烟花结束的时候,祁崇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呼吸平稳,没有发出声音,今天晚上玩得太累,在他背上睡着了。
回宫的路上,她也睡得香甜,一直到了行宫,祁崇用热帕子给她擦了手脚,将人放在了床上,她靠着软软的枕头,睡得更加沉了。
祁崇把余竹叫来,让他打听一下安国公府的季柏。
第二天傍晚,余竹才回了消息给他。
“季先生与安国公似乎有些交情,他前两天才来。”余竹道,“已经过完年了,安国公也让属下将明姑娘带去,说是季先生Jing通医术,给季先生看看明姑娘的身体状况。”
祁崇沉yin片刻:“明天带着人回府吧。”
余竹道:“是。”
当天晚上,皇帝突然驾崩。
大驾卤簿护送皇帝的贵体回宫,梓宫被放于紫宸殿。
这样的事情,文武百官和皇族宗室都做好了准备。祁崇如今大权在握,皇帝昏迷不醒的期间,服从于皇帝的屯卫首领已经反水到了祁崇麾下,军队都不听皇帝这方指挥,身边太监宫女也都唯太子马首是瞻,知情的人全部都明白,要不要皇帝死,皇帝什么时候死,其实都在太子一念之间。
如今皇帝驾崩,阖宫上下都在忙着丧事。
明臻回到安国公府后,并未见到明义雄,舟车劳顿,她先回房休息了一段时间,等到晚上的时候,明义雄从宫里回来,才让明臻过去。
天子驾崩,明义雄与皇帝相处这么多年,心里也极为难受。明臻看到他神情悲戚,乖乖行了一礼。
明义雄招了招手:“阿臻过来,爹有个朋友在家中做客,他擅长医术,爹让他给你看看。”
明臻点了点头:“好。”
明义雄带着明臻去先生的住处,路上问了一下她最近的情况,明臻只挑好的讲了讲。
还未走到,一名下人突然走了过来,在明义雄耳边讲了几句。
他脸色一变:“五皇子不见了?他去哪里了?”
下人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消息是刚从宫里流出来的。”
明义雄沉yin片刻:“你下去吧。”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师弟,你进来吧。”
明义雄推门进来。
明臻也紧跟着与人进了院子。
明义雄叮嘱道:“等下见了,喊师伯就好了。”
明臻乖乖点了点头。
等进了房门,看到一个头发全白的中年男人在窗边自己和自己下棋。
明臻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季柏回头,看到明臻的时候也吃了一惊:“这是斓儿的孩子?”
明义雄道:“是,她ru名阿臻。”
明臻略有些心虚,她垂眸行了一礼:“见过师伯。”
季柏笑笑:“和她娘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可许了人家?”
明义雄摇头:“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
季柏伸手:“阿臻,过来吧,陪师伯下会儿棋。”
明义雄刚想说“她不会下棋”,季柏便看他一眼:“你去忙你的事情,我问这孩子几句。”
明义雄的确要打听一下五皇子的事情,便退了出去。
由于在明府中,人又是前辈,看着沉稳可靠,明臻也不害怕,坐在了季柏的对侧,将桌上残棋收拾了一下。
季柏拿了黑子,明臻之前常常看祁崇的棋谱,也常常和他下棋,琴棋书画这些,明臻是Jing通的。
季柏问道:“那天晚上见到的男人是谁?”
明臻犹豫了一下:“是秦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