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初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早上9点多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美乐天某间客房的大床上。人虽然清醒了,但头依然很痛。回想昨日发生的事,不禁暗暗慨叹:自己竟然晕了一夜?!
他疲惫地抬手,轻轻捏了下额头,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枕边放着眼镜,拿起,戴上。
忽然,一个尖锐的身影猛地扎进视线。他像被人用针在后脑勺上戳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
“你怎么在这儿?!”他脱口而出。然后下意识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还好,穿戴整齐。
“我怎么不应该在这儿啊?”邓绮娜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打理着自己的头发。她瞟了一眼镜中的未婚夫,佯装羞涩地说:“人家可是Jing心照顾了你一晚上呢。”
裴谨初犹遭五雷轰顶,郁闷地闭起眼睛:“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就行,自然会有人看护我。哪用得着你亲自留下来……”
邓绮娜起身,走过来,柔媚地坐到床边:“那可不成。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别人呢?我可是你正儿八经的未婚妻呀。登过报纸的。侍奉你,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但现在……不是还没成亲吗?你这么做,名声总归是不好……”
“怕什么。”邓绮娜满脸的不在乎。“有人讲闲话就让他们讲去呗,反正你我结婚也是早晚的事儿。难道你还想悔婚不成?再说了,如果不是刚好赶上我爹去世,我必须守孝一年。恐怕,我早就已经嫁到你们裴家了。对么?”
裴谨初偏头不语,情绪仍处在无限懊恼之中。
“我下楼去,吩咐餐厅给你做些早餐,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裴谨初只想快些结束这场闹剧。“我这边的事,我待会儿可以自己解决。无需你再劳力费心。你也一夜未归,还是赶紧先回家吧。”
邓绮娜本还打算再坚持一下。可转念一想,反正自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无谓争此一寸之长短。遂适时退让道:“好,我走。昨天晚上挤在这一张床上,倒真是没睡舒坦。刚好,现在回去补个觉。”
说完,便拎起手包,披上外套,扭动着腰肢出了房间。
裴谨初坐在床上,又是叹气又是扶额。能怎么办呢?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接受这既定的事实。
邓绮娜一路潇潇洒洒走出美乐天。春风得意,满面桃花。遇到主动跟她打招呼的,不仅不尴尬回避,还简直恨不得冲上去对着人家狂喊:“你知道吗?昨晚我跟你们大少爷在这儿过的!”
她能明显感觉到背后有人在偷摸着指指点点,可她不介意。这不正是自己所要达到的效果么?
虽说昨晚裴谨初醉得不省人事,两人并无苟且。但关起门来,发生了什么谁又知道呢。她巴不得大家讨论得更热烈些才好。只有闲言碎语、流短蜚长,才能牢牢坐实自己裴家大少nainai的身份。
失去了名节,却站稳了脚跟。这笔买卖,划算!
* * *
裴誉衡早上睡完懒觉起床,发现大哥彻夜未归,便立即跑来美乐天瞧瞧是什么情况。
一进门,就被人告知了“惊天大秘闻”。他睁着眼睛张着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马上三步并作两步冲进裴谨初的办公式,眉飞色舞道:“大哥,听说你昨天晚上洞房啦!你出息了呀。”
“胡说八道什么呢!”裴谨初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大没小的。”
“怎么不是?外面全部都在传啊。整个美乐天都知道。”
裴谨初郁闷不已:“其实什么事也没发生。我昨天……不是醉,而是晕。毫无知觉的那种。你就算拿把刀,连着捅我十下八下,我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为什么呀?怎么弄的?怎么会晕成那样?”裴誉衡一脸茫然。
“唉……”裴谨初长叹一口气,“说来话长。”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向弟弟复述了一遍。
裴誉衡听完勃然大怒,张口就骂:“这个女人有病吧!怎么能做这种事?她打算把霏霏药倒以后,干什么呀?啊?安的什么心?如果不是碰巧大哥你喝了那杯酒,那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不行,我得去找她理论理论。”说着转身就要走。
裴谨初连忙一把拉住他:“誉衡,冷静一点。不要把矛盾激化。”
“大哥……”
“你听我说!你不要去找邓绮娜。她那边,我会郑重地去谈一次。警告她以后不许再搞这种小动作。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去提醒奕霜霏。让她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并对邓绮娜时刻保持戒心。”
裴誉衡怨气难消,仍不依不饶道:“哥,这个女人如此心术不正,你往后怎么跟她过啊?这要是哪天真进了家门,只怕也是个爱惹事的祸害!”
“行了。我自己的事,我会想办法处理。等真结了婚,自然不会由着她胡作非为。但这一次,她毕竟没有影响到你的切身利益。所以……你还是不要插进来的好。”
裴誉衡思忖片刻,极不情愿地低下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