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陌清如此一说,她还是心动了下,不禁好奇问道:“什么工作?”
陌清嘴角的弯度深了几分,“魔界的魔尊夫人。”
陌清讲得轻松,似是玩笑话一般,但眼神过于真挚,让祁安那厚了百余年的脸皮热了一热,也让身旁的仙官们牙口酸了一酸。
祁安愣了半晌,方不自在道:“不了,我觉得这份仙职就挺好的。”
“是吗?”陌清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没有丝毫不悦,缓缓靠回椅背,喃喃道,“那真是可惜了。”
祁安本想接话说不可惜,顺势责斥一下他那骗人的卑劣手段,再试试能不能改变一下他的想法,看看订婚一事是否有转圜余地。
然而看戏者实在太多,就算是顾及着彼此双方的面子,这种事也不能当众摊开讲。
她正想着找什么理由同陌清单独说会儿话,天帝身边的神使踏进仙宫,“魔尊……”
神使只吐出二字,就一眼瞧见了祁安,那一瞬间,他那张例行公事无表情的脸,立刻冬去春来,百花齐放,灿烂地在俊俏的脸蛋上挤出来了步念娇同款褶子。
他望着祁安,像是见着了归家的游子一般,激动得差点儿要红了眼眶,“祁安仙子,你总算醒了!”
祁安与这位神使只有一面之缘,没想到他竟如此关心自己,不禁感动万分,果然天界还有真情在,这位神使真是位良善的好神仙。
她正想回应一下他的关怀,就见神使却三步并两步,走到陌清面前,声音恭敬中又充满着急切,“既然祁安仙子已经醒了,魔尊可以跟随小神去见天帝了吧?”
祁安一脸疑惑,月老偷偷同她解释道:“神使来请魔尊移驾天帝那儿,请了几回了,但魔尊担心你,执意等你醒了再去。”
月老看了眼正在和神使说话的陌清,又道:“魔尊在你房内守了许久,我们刚刚好不容易才劝他来和合仙宫歇息一下。你别看他现在一派悠闲模样,你醒之前,他笑都不带笑一下的。”
悄悄话刚说完,月老就察觉到陌清投来的目光,立刻闭上了嘴,随手抓起身旁的一本册子,假模假样地开始办起公来。
祈安呆愣半晌,不知该做何想法。
陌清于她而言太过复杂,她早知晓他待她极好,却又不能忽视他诓骗自己之事,因此也难以把握该用何种态度去对待他。
神使唤了声祁安,将她不知飘到何处的思绪拉回,随后道:“天帝吩咐,若是祁安仙子醒了,就请一道过去。”
祁安疑惑,“为何?”
她一小小临时仙官,怎还能参与他们帝君之间的谈话了?
神使但笑不语,他总不能在魔尊面前说,是为了牵制魔尊吧?
陌清看向祁安,语气轻柔道:“你若是不愿意去,就不用去。”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仿佛这不是在天界,而是在他的地盘上一样,让她任意仗他的势。
祈安不傻,能听出他话中意思。
她现在身子乏累,而且转正事宜也还未办好,心头挂着事,的确不太想去应付天帝。但她又不能不顾及,这魔尊的势一旦借了,有些事或许就说不清了。
权衡之下,她最后只能道:“走吧。”
*
神使带他们来到了阳煦的神府。
不得不说,神仙只要愿意用心,办事效率是极快的。祁安不过睡个觉的功夫,原本被法术摧残得破败不堪的神府,如今已休整完好,且比原来的还要富丽奢华。
进入府内,所见之处皆是金碧辉煌,雕栏玉砌。
祁安看迷了眼,不由心生感慨,啧啧,果然是三殿下的神府,一间书房都比她住的那几人同住的院子都要大,令仙好生羡慕。
陌清瞧见她挪不开眼的样子,身子稍弯,凑近她耳朵轻声道:“如果你喜欢这种风格,之后元潼宫也可改成这样的。”
祁安微微一怔,想起之前在魔界元潼宫住的寝殿,也很是不凡,虽然比这神府的装潢低调一些,但其中摆设用品皆是一等一的宝贵。
元潼宫与这神府各有各的风格,但若真要相比起来,她倒是更喜好元潼宫那种内敛的奢华。
想到这儿,她脱口道:“不用了,元潼宫现在的风格就很好,不用改。”
一说完,她便反应过来,这元潼宫的装修如何关她何事?
她正要再补一句,就见陌清嘴角一扬,眼中满是笑意,“你喜欢就好。”
祁安:“……”
说话间,他们已到了寝殿。
房间内,天帝正端坐在桌前,不耐烦地用指甲盖敲着桌子,一声比一声扣得重,若是再等不到人来,他可能都要将这桌子给敲出几个洞来。
而阳煦则坐在床边,形似一块会呼吸的望妻石,静静守着玥娇,眼中满是怜惜。
当看见陌清总算来了后,天帝停下了手上动作,寒着脸道:“请魔尊前来可真是不容易。”
魔尊随意地在天帝边上坐下,毫不见外地用法术净了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