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姻缘簿内容不得外传,但有两种情况例外。
一是入职和合仙宫,所有仙官至和合仙宫报到的首日,都可以要求查看自己的姻缘簿,算得上是小小的福利。
第二种情况则是碰上月老心情好,月老一开怀,就会想要替人查姻缘。
祁安报到首日,又正逢月老得了俸禄,正是心情大好的时候,便带着祁安进了规置姻缘簿的内室,让她自己取姻缘簿看。
彼时月老一心规划着俸禄的花销分配,并没留心去看祁安的姻缘簿,只记得她看完后一脸轻松,规规矩矩地道了声谢。
祁安如此表现,让他以为她应当有段命定的好姻缘,却没想到,她会说自己是孤鸾之命,且伴侣那一栏是空的。
按理,姻缘簿内会显现出凡界、天界生灵所有的姻缘情况,如果对方非同族,虽无法知晓姓名,却也会显出“异族”二字,就算双方最后无法走到最后,也总会留下记录。
向祁安所说的,连一个名字都没有的这种情况,可真是几百年都难得一遇
因此在祁安和陌清去见天帝后,月老心中始终记挂着此事,后来便去找了她的姻缘簿。
他根据祁安生辰找到一本姻缘簿,挥袖施法,那姻缘簿刷刷接连几页自发而过,眨眼的功夫,停留在了记录着祁安名字的那一页。
翻姻缘簿之前,月老还在怀疑祁安所言,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她那番话就有可能是为了诓骗魔尊退亲而编织的谎言。
但当看到她名字后面确实空空无字后,他再一次感到自身认知不足。
姻缘乃天赐,就算是月老也改不得。
唉,好好的一漂亮姑娘,怎就没得好姻缘呢,看来与魔尊也不过是一时半霎的短暂缘分,甚至都不值得姻缘簿显现。
月老惋惜着,就要合上姻缘簿,然而就在手指拂过簿页之时,他骤然顿住了动作,眼中划过一丝讶异和惊喜。
随后他想到什么,捧着姻缘簿就往仙宫外跑,在仙宫内扬起了一阵小风。
仙官们不约而同地揉了揉眼睛,果真是神仙当久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能瞧见,月老竟然还有腿脚如此灵便的时候。
月老屁颠屁颠地赶到了涵岁元君的神府。
他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踏进门就开始嚷嚷:“小涵岁!你月老哥哥来了!快出来迎接!”
府内一片寂静,过了许久,才有一长相清冷的女子,提着一壶酒,晃晃悠悠地走至月老面前。
她眯着眼睛盯了月老半晌,好不容易才认出来了他。
“原来是月老啊。你来我这儿,是有何事?”
她一边问着话,一边提起酒壶,不顾形象地灌了一大口酒。
月老瞧她面色绯红,酒气熏天,就知道她定喝了整夜的酒。
担忧之下,他不由分说抢过了酒壶,关切道:“你怎能喝成这样?”
涵岁不满地哼了哼,想要重夺回酒壶,没想到这老儿平日动作慢慢悠悠,今日却十分灵巧,加上她喝多了酒,行动间不免有些踉跄,使得她怎么够都够不着壶身。
硬的不行,便只能来软的了。
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月老,委屈道:“我这几日不当差,喝点酒也不会误什么事的,你把酒壶还我好不好?我就只喝一口。”
然而月老软硬皆不吃,涵岁见无法夺回酒壶,便也不打算再同他僵持下去,不过是一壶酒而已,她府内多的是。
如此想着,她走回她的饮酒宝地,只见空旷的地面上,躺了数十只大小不一的酒壶,全都是喝空了的。
涵岁微愣,刚刚被月老夺去的那壶是最后的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打算再去买一车酒回来,却被月老拦住了去路。
月老忧心道:“自从那事发生以来,你便总是这么颓废,我一直很后悔,若当初不告诉你,你那姻缘簿上的名字,你是不是就不会如此了?那魔族的混小子也为此埋怨我,我现在想想,那混小子虽不靠谱,但至少不会让你伤心至此。”
涵岁那混沌的双眼总算有了点波动。
她苦笑道:“就算你不告诉我又如何?姻缘簿定姻缘,即使你不说,我同他的事也是更改不了的,这一日总会到来。我当初也以为可以改变他,尝试着与命运做抗争,可是结果呢,还不是落到如此境地。”
月老早知她会如此说,所幸他早有准备。
他将姻缘簿翻到祁安那一页,呈至她面前,“你先看看这个。”
涵岁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二分后,聚Jing往那簿上看去。
只见祁安的名字后,原本空无一字的伴侣一栏,隐隐有一团紫色的墨迹,那上面似勾勒着比划,只是混入墨迹中,又时隐时现,让人瞧不真切。
“我之前从未见过这种情形,但既然发生了,是否说明了姻缘也并非天定后就无法改变?”月老深深看向涵岁,“如果真是如此,你也不必囿于姻缘簿,也可早日还自己一份轻松。”
涵岁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