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很大,她刚走到跟前就见银楚搬过来一把木椅放到王爷身边。迟疑了片刻,辛七坐下,胳膊肘搭在桌上,手支着脑袋望向王爷,心里想着‘你最好真的有事’。
敬王爷头上还缠着纱布,面容却是极严肃,无端为他增添了些滑稽。
见辛七突然笑出声来,敬王爷虽有些莫名,也随她笑了下。
“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他笑的次数屈指可数,辛七见他最多的是面无表情和微微蹙眉。眉间甚至隐隐有些竖纹,是皱眉太多的缘故。明明才二十几岁却很是沉稳,肩上扛着山一样的重担。
本以为听到这话敬王爷会和往常一样不理会,谁知却看到他又笑了下。被那笑晃了眼,辛七连忙移开视线。
重新望向他,辛七伸手扯下纱布,“可以撤了,陈三昨天便已经拆了。”
原本光溜溜的头上此时已经长出些发茬,摸起来有些扎手。辛七趁他不注意用手呼噜了两下,只觉手心痒痒的。
察觉他突然顿住,辛七连忙收手,拿起桌上的书册假装看着,甚至忘了追问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得知魏鸿才搭上某官员重新进入仕途,袁书萱思忖再三还是去找他,“这人很危险,你最好不要多接触。”
“你在关心我?”
见他不以为然,袁书萱有些心急,“这是很重要的事,一朝行错可是会丢命的。”官途莫测,走上一条路便无法回头。择选需慎之又慎,他怎么不听!
“我知道,你不用管我。”
他如此执拗,袁书萱见多说也无益,只得转身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魏鸿才无声盯着,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收回视线。
登位大典。看着少女带着些局促地坐上谷主的位子,底下几个老头子喋喋不休反对她一介女子当谷主,赵单喜站出来拔剑指着叫嚣得最大声的几人,“反对者,逐出毒花谷。”
他们不以为意,“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林家养的狗。插手林家的家事,你也配?”
“林彭康,逐出毒花谷,永不可入内。”少女嗓音青稚,语气却不容置疑。话音刚落,几个护卫便架着他离开,正是刚刚斥责赵单喜不配插手的那人。
“林飞雪。你目无尊长,不忠不孝,怎堪大任!毒花谷早晚会毁于你之手…唔……”他被堵住嘴,押着赶了出去。
本来颇有异议的几人见状不敢再开口,他们在这里待着不愁吃穿,被供养着。若是被赶出去,却是要想办法养活自己。也许还会遇见仇家,怕是性命也难保。
这丫头片子居然动真格的,他们思忖再三终是不敢再提换人的事情。
“赵哥,这是我定的新规,你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
“嗯。”
“以前约定俗成的‘不得解谷中人下的毒’需摒弃,还有……”少女眼下有些青黑,却并不显疲颓。
登位大典之后,她便忙着这些事。不破不立,毒花谷以前的行事似在刀尖上起舞,早晚会招致灾祸。如今正是改变的好时候,她觉得要将谷中一些人的傲慢收一收。
手握毒理传承便以为高高在上掌握了别人的性命,如今他们踢到铁板,受到血的教训。她要将毒花谷此次受袭的事件全貌记录在册,让后人也以此为警醒。
听她认真说着自己的想法,赵单喜抬眼望向窗外。白云皑皑,群山秀岭。这是自己待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如今似乎在渐渐变好……
辛七本是随便看看,谁知看着看着眉头蹙紧。边境危急,敦格族竟是已经开始攻打西北边境。秦将军的弟弟耀祺是主将。他虽年幼,却是已跟随秦左舟多年,耳濡目染已经隐隐有她几分风范。
最近的一次来信,便是报告军情,虽暂时能撑住,但局势不容乐观。
“王爷。”
秦将军突然来报,递过来一封书信,面色凝重。
辛七凑在王爷跟前,看那信上写的什么。
“王爷,我要去边境。”待他看完书信,秦左舟开口。
书房中一片静默,良久后敬王爷抬头,“去吧。”
秦左舟刚想起身告退,就被王爷身边的女子叫住。
心中怀着疑惑,秦左舟在原地等她走来。没等她反应过来,辛七的指尖便点到她额心。
接住没有知觉倒下的秦将军,辛七轻轻触碰她脖颈,那些狰狞伤痕张牙舞爪存在着。辛七蹙眉感知她的身体,发现不止脖颈处的伤未好全,身体其他部位也不乏长年累月积下的旧伤。
虽不伤及性命,那些旧伤却会日复一日用疼痛提醒着秦将军它们的存在,并且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恶化,全面爆发。
即使是这样,她也要去前线。
辛七默默为她疗伤,见王爷忽然来至跟前。
看着他握紧的拳头,辛七轻笑,“这是想揍谁?”
却见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拿起帕子为自己擦去额间的汗。辛七敛眸,粉色石头供应能量太过缓慢,自己又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