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在伏泰和安妮的护送下进入会场,不一会儿,知道他身份的人都簇拥上去曲意奉承。
他接过安妮倒来的香槟,喝了一口,眼睛却始终盯着陈宜家。
他眼底似有一团灼热的火焰在燃烧,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扣住酒杯,指骨都泛出了狰狞的苍白,好像要徒手捏碎杯子一般。
陈宜家像没看见一般移开了眼。
这么咬牙切齿至于么,她又没真打算开枪。
将枪妥帖收好,陈宜家心里对男人小心眼的认知又刷新了一层,她知道现在自己是众矢之的,手中的这把杀伤性武器是她所能倚仗的唯一。
鲁曼不愧在亚丁酒店做了这么多年的主管,各个楼层被困的客人在服务生的护送下络绎进入拍卖场,他们有的面如死灰,显然还没缓过神来,有的掩嘴低泣,有的抽烟咒骂,一时之间,阴郁与不安笼罩在焦躁的拍卖场的上方。
陈经理
这时,一道怯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陈宜家转过头,看见一张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面孔。
年轻女人有点紧张地攥着手道:陈经理,我是她眼中的殷切还没完全浮上来,冷不丁看见一旁的褚敏,她身形一僵,眼神闪躲道:敏、敏姐
陈宜家扫了眼年轻女孩和褚敏,你是
后勤部新来的实习生。褚敏截断陈宜家的话,她微微一笑,待年轻女孩脸色讪讪时,褚敏又抱起臂,悠悠接了下半句,也是把我这个主管锁进储物间的人。
年轻的实习生瞬间面如菜色,偏褚敏还补了句。
喂,陈宜家,你知道她在背后叫你什么吗?褚敏露出一抹恶劣的笑,她叫你白莲花。
陈宜家愣了下,而后淡淡道:挺贴切。
实习生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慌忙摆手,我、我不是故意的陈经理,我只是我、你不要杀我!
女人哭啼的声音很快引来了一众目光,陈宜家紧了紧手里的枪支,这时,一声清脆的巴掌扇断了实习生的哭声。
嚎什么,再闭不起你的嘴,老娘也把你锁柜子里,你看有没有人救你。褚敏不耐道。
捂着脸的实习生看着周遭或看好戏或冷漠的目光,不禁打了个颤,不敢再吱声。
这种人就是欠收拾。看着躲在一边不敢再来套近乎的实习生,褚敏转着手腕抱怨道。
陈宜家瞥了眼她俩,她差点害死你,你倒是不计较。
褚敏停下转手腕的动作,看向陈宜家,做人留一线,不给别人留后路,也就意味着不给自己留后路。
陈宜家定定地看着她,而后轻笑了一下。
谢谢。
她听出了褚敏的劝诫之意,她知道自己做事太绝,以至于当年被退学,弄了个声名狼藉,蛰伏几年才重新在盈富站住脚跟往日从没人和她说过这些,不管怎样,这声谢是真诚的。
褚敏知道陈宜家多少听进去了点,也耸了下肩。
闹剧匆匆收场,此刻,距离袭击发生已经三个小时。
等待是漫长的,也是煎熬的。
鲁曼先生,救援怎么还没到?人堆里,不知谁惴惴地问了一句。
像水滴投入大海,会场表面虽然还是风平浪静,但已有涟漪泛起。一朵云汇聚成一场大风暴往往只需要片刻,压抑的躁动与不安在人群里扩散,不断有人在低声议论着。
不是说警察已经进入酒店了吗?
该死的无政府主义者,该死的伊斯兰激进分子,如果这是在墨尔本,这些暴徒早就被击毙了
我明天一早还有航班,上帝啊!
各种语言碾压在一起,人们焦灼地谈论、探听,就像被困在玻璃罐里的苍蝇,混乱无疑在扩大。
鲁曼尽力安抚着众人的情绪,可惜效果甚微。
一片嘈杂中,伏泰跟着伏城走向了拍卖场的外廊。
现在是什么情况?伏城嗓音低沉。
不太乐观。大洋彼岸的傅川在电话那头严肃道,亚丁的警队力量薄弱,根据我这边的媒体报导,除了你所在的亚丁酒店,还有多家当地商场和车站遇袭,特种部队估计还得从萨那调遣。城,你得做好最坏打算,伯父临行前不是给了你把左轮防身吗。傅川刻意压低了声音。
提到这个,伏城就一肚子窝火,被人偷了。
什么?傅川哑然了一秒。
就在这时,一道窸窣的动静在背后响起,伏城警觉地回头,挂断电话,向伏泰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伏泰就拎着个人过来了。
伏城一看,乐了。
赵启脸色登时不好看了,放开我!
伏泰松开手,赵启撇着嘴调了下领带,他看着伏城向自己走近,不禁有些发怵地倒退了一步,你干嘛?
伏城懒得和他废话,你刚听到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听到。赵启说完就要拔腿溜,伏城劈手夺过了他的手机,看了眼拨出去的电话,登时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