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 反正也有万能的烘干机在, 应该很快就能洗好的。
这样想着的谢九黎直接换上了贺孤舟的衬衫出去投奔法式吐司的怀抱。
有贺孤舟做饭的话, 谢九黎觉得自己的英国之旅还能再久一点。
如果都是前天街上餐馆那个水准, 她就要飞快回国去找阿姨了。
想到这里,谢九黎回忆起一个昨天晚上就想问的问题:“你是不是也瘦了?腰比以前又窄了一点。”
贺孤舟差点被咖啡呛到:“以前?”
谢九黎坦然道:“就是以前晚上抱着的感觉啊。”
贺孤舟忍了两秒,还是单手捂脸转过了头:“嗯……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
“等回去的时候,让阿姨照你的口味做一顿大餐吧。”谢九黎舔舔沾上nai油的手指, 问,“今天要去画室吗?”
“都可以。”贺孤舟放下杯子,从指缝里看了看谢九黎,“……你想去画室吗?”
“好啊,”谢九黎毫无异议,“只要其他人没有意见。”
虽然她这个业余绘画水平混进那间画室里多少有点滥竽充数就是了。
贺孤舟把手从脸上拿开,犹豫片刻问:“你回去的机票是什么时候?”
谢九黎眨眨眼:“我还没买,等到时候和你们买同一班的吧。”
“……”贺孤舟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吃惊。
谢九黎脑中转了转就想明白了,她挑起笑去勾贺孤舟的脖子:“就算你真以为我会睡完就跑,也不至于把我想得那么坏,第二天就走人吧?”
贺孤舟脸上露出两分窘迫,垂眸逃避对视,低声道歉:“对不起。”
谢九黎边笑边把贺孤舟的脑袋抱进怀里,用力地揉了几下,把他的头发撸成了一团乱毛。
负责展览和交流的大学临时提供了数间画室,虽然并没有规定那一间给谁使用,不过大多画家还是倾向于和本国的同伴们一起行动交流。
谢九黎跟着贺孤舟到画室的时候,就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小谢来啦,”一名擅长仕女画的美院教授笑眯眯地拉住谢九黎的手,“到周姐这里来坐呀,说不定我今天就能蹭到一点小贺的灵感。”
谢九黎朝贺孤舟眨眨眼睛,在他无可奈何的视线里走到了女教授的身旁。
教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笔,诧异道:“爱屋及乌,原来你也喜欢绘画吗?”
“近朱者赤,我懂一点自娱自乐的皮毛而已。”谢九黎拿着从贺孤舟行李箱里翻出来的速写本坐了下来。
“画画本来就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教授掩嘴笑道,“……嗯,虽然也有把痛苦作为创作来源的那种艺术家,不过我不是那一派的。”
谢九黎偏头看了几眼她画到一半的作品,赞叹道:“色彩好漂亮,我都想买下来挂在家里天天看了。”
教授开心地笑了起来,她搂了一下谢九黎的肩膀:“谢谢。”
画室里倒不如谢九黎之前想象的那样静悄悄的无人发声,反而时不时地就有人站起来彼此交流谈话、提出建议,氛围明亮又活泼。
去找贺孤舟说话的人也不少,大多是年轻人。
谢九黎看着有个年轻姑娘对贺孤舟有点意思,所以一直红着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站起来过,一副超级拘谨的模样。
“那是小梁。”谢九黎身旁的教授突然开口说道,“绘画方面的天赋真是很厉害,今天才21岁就拿了美展的金奖。”
“很厉害。”谢九黎点点头。
“有这样成就的人大多年纪都和我差不多了,小梁和小贺这么年轻的很少见。”教授又说。
在速写本上打着草图的谢九黎笑了起来,她轻声道:“您误会了,我没有在介意这种事情。”
她选中的男人很优秀,所以理所当然不可能没有别的仰慕者,这很正常。
“是吗?”教授闻言转头看看谢九黎,表情似乎又有点忧郁起来,“那难怪小贺最近的画都是那个感觉啊……”
“什么感觉?”谢九黎好奇道。
一个多月了,她还没看过贺孤舟来英国之后的创作。
教练用工笔末端抵着自己的下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头:“比起旁人告诉你,还是你自己看起来会更好。”
谢九黎于是起身就去贺孤舟那边看了。
贺孤舟正好被别人叫走,谢九黎坐在他的椅子上,盯着眼前的画陷入沉思。
上次那幅获奖作品,谢九黎能看懂其中的情感,但这一幅就又进入了那种“我谢九黎不懂艺术”的范畴。
贺孤舟从中表达了什么?
画中呈现出来的图形看起来像是一个迷宫的俯视图,但目前只有简单的线条和色块,而且几乎都是黑白的颜色,只有右下角像是揭开了包装纸那样从底下露出了一点点彩色。
谢九黎弯腰拿手指碰了碰,发现那点彩色还是刚刚涂上去shi漉漉的,一碰一个指纹,乍一看有点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