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是被宿管阿姨叫开门的。
孟初,你们老师在宿舍楼下等你,好像有什么急事儿。阿姨让孟初随她下楼。
孟初没有多想,趿着棉拖鞋,睡衣外套了件羽绒服便匆匆锁门出去。
直到远远地瞥见寒风中男人熟悉的身影,她扭身想走,而那人显然已看到了她,突然略急切地喊了声,孟初初!
过来。他抿着唇,一脸肃然的表情。
孟初不明所以,更不想在这宿舍楼下推搡,阿姨可还在盯着,只得先跟陈殊观上了车。
分泌过剩的多巴胺起了作用,小姑娘再次被他撩乱了气息,如坐针毡,嗫嚅道:我手机还在宿舍,而且这一身也不好出去。
他俯身径直替她脱了厚重的羽绒服,系好安全带,深邃的目光紧锁着坠在她身上。
小姑娘整个人都毛茸茸的,粉色的拖鞋,麻灰色的珊瑚绒连体衣,帽子上竖着对黑色的扁扁耳朵,脸上除了泛着红晕,倒没有其他异常。
陈殊观不知为何竟稍沉了心,手摸至她屁股后顶着的黑色大绒球,轻轻捏了捏,这是什么?
熊猫。车内很暖和,他在身边就像人抱着火炉一样,孟初越加觉得浑身燥热,难过地扭了扭腰,垂首说。
很可爱。男人固定住她,携着寒意的薄唇轻轻拂过,语气中似有些后怕,覆在她樱唇上轻碾,又放低了声重复了一遍,初初很可爱。
孟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陈殊观近来不正常的次数越来越多,她蹙起眉,方隐隐察觉到危机,神智却很快被另一股势力席卷堙灭。
陈殊观的车已经开了出去。
怎么关机了?从大院出来的路上,他屡屡来回拨着她的电话。
一次又一次,响应他的永远是那个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陈殊观说不清陡然升起的不安是什么,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心满是汗珠,微微颤栗着。
他难以抑制地数次想到那个场景,她被那人揽在怀中,死状很凄惨,脑浆崩裂流了一地,脸上血肉模糊,已完全辨不出原来的样子。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或许她根本不怕再死一次。
他不知道网络上那些无谓的污言秽语会不会影响她。
遇上她之前,这世上鲜有能让他执着的事物,便是众人眼中的痴迷实验,也不过是因为他太无聊,攻克后短暂的快意会令他觉得舒服。
她是道比任何实验都难解的题,永远食髓知味。
想睡觉就关机了。孟初忍不住扯松安全带,向他靠了靠,陈殊观到底抹了什么,这么香。
他腾出只手,艰涩地拍了拍她的肩背。
初初
唔?
你不要怕我。陈殊观抿着薄唇,沉默许久,不甚熟练地措辞道:你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
孟初抬头望他,眸中一片朦胧无知,她看着男人勾勒出完美弧度的侧面,心痒难耐地舔了舔唇。
天逐渐变得昏暗,路边隐约传来圣诞奏曲,到处沉浸在节日欢愉的气氛中。
陈殊观僵硬地收回手,他想到了更多,孟初那么恨他惧他,却不得不为他臣服。
可她总有清醒的时候,他没忘记那天她从酒店床上醒来,绝望流泪的模样。
他可以杀了她,可以毁了她,但是他留不住一个执意求死的人。
好巧。
网络上事件仍在持续发酵,评论走向越来越诡异。
这一瞬间,三个不同的世界上演着迥异的故事。
你方唱罢我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