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越周的第一眼,他就讨厌这个孩子。
那时他还不到三岁,沈林很疼他,蹲着身子亲手给他系扣子。不用算时间他也知道奶娃娃肯定是他的种,眉眼之间少说也有六分像他,白白净净柔柔软软,小衣服一穿竟然也人模狗样的。
从天而降的小畜生给他带来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让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医院做了结扎。
他真的让周振感到生理性的恶心。
基于爱情的嫉妒,周振抵抗所有异性与沈林的亲密,哪怕是他的儿子;也基于身世的嫉妒,明明两人血脉相连,这个小东西却长在和平幸福的家庭里,还有妈妈疼爱着。
神气什么呢?周振在心里恶毒地想,你和我没什么不一样,我们都是婊子的种,小贱犊子,你将来也会做婊子的。
从小非正常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周越内心里扭曲的一面,他从不曾拥有过这个世界上的什么,也十分厌世地懒得在乎这个世界上的什么,只有沈林是唯一用真心待他,也是他唯一付出了真心的。
表面上,他是风度翩翩珠光宝气的归国资本家,可若是扒开那张人皮,里面藏着的就是病态的偏执和恶臭的独占欲。
周振知道自己疯,但人怎么都是活一辈子,为什么一定要清醒呢?
儿童似乎天生能透过表象看到本质,对恶意尤为敏感,沈越周也是如此,纵使周振掩饰的很好,可他莫名地就很怕他。
他的小手抓着沈林的裤管躲在她身后,白嫩的脸蛋只露出一半怯生生地看着他,周振也回看他,很温柔地笑着,心里的恶意却很直白:小畜生,敢摸她大腿?迟早弄死你。
沈越周对于周振来说只不过是自己作孽的恶果之一,但沈林是真心把他当宝贝儿子,一直护他护得紧,对他的关心远超对周振的关心。周振每次都被强烈的差别对待气个半死,还得硬装着一副好爸爸的样子,生怕被沈林看出端倪。
沈林已经对他很是拒绝了,全是看在他是孩子父亲的面子上才勉强与他见面,感到忧愁的同时,周振更讨厌这小畜生了。
沈林怨他,他知道,是他把她给毁了。
不仅如此,他还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丢下她一个人,让她受委屈了。
所以无论沈林怎样给他摆脸色,怎样拒绝他,他都受着,那是他应得的,他不会怨她的。
怨不了她,无处发泄的负面情绪便很没出息地偷偷都往小孩子身上去了。
当然,沈林那么重视儿子,他不可能真的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一和沈林扯上关系周振就变得胆怯,他敢做的也只不过是离了众人的视线他便不肯抱他不肯牵他,顺便在他腻在沈林怀里撒娇的时候偷偷狠瞪他几眼。偶尔拿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分开母子,霸占沈林的一点点时间,仅此而已。
而且,周振的心思还是放在沈林身上的,这个小东西虽然碍眼,但和沈林比起来不值得他花太多功夫。
如果说周振的床上技巧是被刁钻刻薄的金主们锻炼出来的,那他的恋爱技巧就是被沈林锻炼出来的。
他不是天生懂得左右逢源,自然也不会在恋爱上天赋异禀。最开始周振还是习惯用讨好金主的方式讨好沈林,刚过了无精测试,周振就抓紧一切机会勾引她。只要沈林身子沾上了床沿就算到了他的主场,沈林总是很抗拒他射在里面,可惜她总是爽得要到事后才能反应过来。
沈林会抗拒是理所当然的,她深切地吃了苦头,自然会对此忌讳,但周振偏要射进去,射在最里面,让粘稠的液体化开的第一时间就渗进她的子宫,洗掉另一个生命曾入侵过的气息。
周振还清晰地记得时隔三年多,他再一次把她哄到了床上的时候,连续的轻高潮已经让她身子软了,意识也迷离起来。他吻她,不知不觉间替她褪去了衣物,而后清晰地看到她松软的肚皮和腰身上一条条泛白的妊娠纹。他看着,胸口突如其来一片酸楚,身体内部泛起一阵阵的疼,翻涌着扩散。他只尝过一次的软嫩阴道口,留下了撕裂伤的痕迹,呼吸都滞住了,不由得放轻,看一眼都小心翼翼,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负罪感。
这种新奇的感觉让周振很难受,他拼尽全身力气才压抑住皱起眉头的冲动,他怕沈林将他的愧疚和心疼误会成嫌弃,陌生而剧烈的情绪生生被压下,周振温柔而认真地俯下身子吻过每一道痕迹与伤疤。
他知道她受了很多苦,他想着要补偿她,但直到那一刻才认识到自己是真实地伤害了她,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挽回的伤痕。
他去做了结扎,但那并非是为了保护她,而只是出于独占欲,出于嫉妒。
他再一次地认识到了自己的肮脏与卑劣,自私与下贱,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沈林遇上了他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可他就要。
就要!
遇到他是她的不幸,他偏偏要强求。
命运待他极差又极好,让他频繁往来于炼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