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有丘壑,眉间显山河,彼时沈林尚且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总想着总有一天会荡尽天下不平事,是很有抱负理想的。
所以当她实习单位的领导和父亲说了一样的话的时候,沈林收到了很大的打击。
沈林,你不太适合这个工作岗位。他说,要不要试试做同声传译或者陪同翻译?
沈林那晚拿着晚报发了一整晚的呆,半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合适,她的多语种水平不低,甚至不输外交部一些正式员工,她的家世也很清白,根正苗红还能算子承父业,政治学系也算对口为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迷迷糊糊地在这件事上浪费了不少时间,等她回过神来图书馆闭馆的广播已经响起。
回家的路上周振突然问她毕业的事情,一想到毕业舞会,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
周振似乎对毕业舞会也很有兴趣,追着问她可不可以来。
我总不能给你丢人吧。他很自得地扬了扬下巴向她展示美貌,那双熔金般的双眸在黑夜里也闪着摄人心魄的绮丽光晕。
你太显眼了。她苦笑着解释,你若是去了,那之后我可能会有些麻烦。
无论是被人误认为与他是一对儿,还是有人想和他成为一对儿,都不是她乐于见到的。
周振还有点忿忿不平,找补道:可我要是去了,你就会是当天最叫人羡慕的女人了。
她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他想去舞会是因为想给她撑场面吗?
沈林不由得多看了周振几眼。
这个男人真的是极美的,却又不是孤高排外的美,而是让人不由得想亲近,能让任何人动心的美。
三年半的无声相伴,半年的日日相处,沈林自认不能免俗地对他有所心动。
但是这种心动有多少是出自对他外貌的沉迷呢?
毕业舞会,灰姑娘变公主,多好啊,女孩子不是最喜欢这种了吗?
很可惜我不是灰姑娘,更不是公主。
她不想做以貌取人的人,连带着对这种喜欢也抗拒几分。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像父母一样,与相貌平平却志同道合的同志者结婚,相濡以沫的同时相互勉励。周振明显志不在此。
沈林有些尴尬地低头笑了笑,她在自作多情地想什么,就算她真的想和周振在一起,爱情也得讲两情相悦,可不是一人就能决定的。
但很快,十几秒之后,周振就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一般递出了橄榄枝。
他说他要帮她破处。
换除他之外的任何人说这话都值得一记耳光,本来他也应该得到一记耳光的,可或许因为她心中绮念未消,又或许他的美色真的可以迷人心智,沈林只是站住了脚,愣愣地看着他。
昏黄的路灯下蝇蛾飞舞,发丝在他脸颊上投下凌乱的阴影,而那阴影之中怎么也藏不住的,就是能融化一切寒冰的双眸,夏风卷着燥热掠过肌肤,于是那发丝便轻轻搔过他没有一丝瑕疵的白皙脸颊,发尖落在那双红润的唇上。
不知不觉间沈林内心五味陈杂,早熟却平静的心湖漾起涟漪,她好像动心了。
可他呢?
这里或许和你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不一样,她垂下目光,生硬地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试图保持理智:这里大多数的人只和喜欢的人做这种事。
怕被他勾得动心,更怕自作多情。
自小生长在那种环境之中,对于他来说,男女交媾大抵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可能真的就只是很单纯地想送她毕业礼物。
所以,别再轻易说这种话。
她轻声说,提起唇角笑了笑,怀着复杂心事再次迈开步伐。
步子堪堪迈出一步,手腕一紧,身子便顺着惯性回了半圈,她看见他垂着头却抬着眼,脸上嬉笑的表情已然褪尽,具体情绪在灯光下暧昧不明难以分辨。
那双诱人注视的唇动了动。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大男人站在她的面前,但她仿佛看到了他笔下那个衣不蔽体的小男孩,仿佛他抓着冬天里的最后一块面包,仿佛她只要甩开了手,他就再也活不下去
沈林的一生中极少极少故意做坏事,巧的是,寥寥几件,件件都与周振相关。
初试云雨,周振确实是一个好过了头的对象。
他的吻粘稠而甜蜜,亲得她脊背一阵阵酥痒,不知不觉间被他压在了床上,又不知不觉间被他扒光了衣服。初次赤诚相见的局促让她手足无措,他侧躺在她身边,长腿驾轻就熟地顶进她的腿间,小腿一架抵住她的膝窝,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摆出了舒适又方便的姿势。
抵在她臀侧的热物一直硬着,意识到那是什么的瞬间,性器抽搐般缩紧了一下。
他勃起了,为她而情动。
被爱抚亲吻的陌生感受异常舒适,让沈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