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蕊很不安。一切都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谢远狐是真把她当玩物了。云蕊辜负了谢玄与,同谢远狐在一起,谢远狐却这样对她吗?可理智又告诉她,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她明知谢远狐怀里便是深渊,却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读档,不如读档。可云蕊又万分舍不得。谢远狐只是在床上粗暴一些,平素对她还是很好。
云蕊又想,他的温柔稳重、谦恭有礼,皆是应当的。四十岁的武林一代宗师,哄一个小女子高兴,难道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他想哄就哄了,不想哄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云蕊一下又另想到谢远狐曾对她说,他并不如江湖传闻的那样风流,或许是真的。
不行,云蕊不能被他蛊惑。云蕊再三告诉自己,在与谢远狐的恋情之中,必须保持理智。云蕊今天被一朵梅花和一幅画哄得找不着北了,轻易就答应了他。以后绝不能如此。
从船尾传来鱼汤的香气。云蕊生气后,就一直坐在船头上。谢远狐见她一时半会儿哄不好,便殷勤地掌理船上事务。如今已是黄昏时分,江上暮色苍茫,水波也成了粼粼的金黄色。云蕊觉得这景很美,可她心情很差。她叹息一声,只觉可惜,自己竟失去了赏景的兴致。
谢远狐走到船头,对云蕊道:来吃饭吧。
云蕊扭过脸去,不理他。
谢远狐叹了口气,轻声劝道:你可以生师傅的气,但不要禁食。
云蕊没说话。
谢远狐伸手去搂她,云蕊刚要挣脱,一个浪拍打过来,船猛地一颠,云蕊一时不稳,往谢远狐怀里栽去。谢远狐抱住了她,扶她站稳了。云蕊脚下刚稳,就立刻要挣脱开。谢远狐紧紧箍着她:闹归闹,好好吃饭。
放开我!
蕊儿
你找别的女人去,你放开我!
谢远狐面色一凝,放了手,云蕊赶忙躲远了。她回望谢远狐一眼,却见谢远狐脸色萧肃。云蕊见他这般神情,也不觉一愣。谢远狐负手回到船舱里,坐在了桌边。云蕊在船头顿了顿,也坐了回去。
两人各自拿起筷子,无声地吃饭。空气凝重,云蕊感到不安,偷眼去瞧谢远狐,却见谢远狐正望着她,看上去很头疼的样子。云蕊垂下眼,安安静静吃饭。
吃完饭,云蕊坐在了床边。床褥已经被谢远狐换了,他还熏了一点香,是檀香木的味道。云蕊侧躺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谢远狐走了过来,坐在了床边,看着云蕊。
谢远狐问:不生气了?
云蕊说:你不是生气了吗?
谢远狐说:我没有生气。
云蕊说:那你刚刚那副脸色。
谢远狐叹息一声:若在你心里,我只是个风流荒唐之人,你当初何必应我?
云蕊道:因为我疯了。
谢远狐眉宇微皱,打量着云蕊,突然,他轻轻笑起来,接着用一种深沉的语调说:那天,你与小玄回谷,正好我不在,你们就大着胆子,关着门,行淫乐之事。我回来时,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就知道你们回了。我立刻去找你,可走不到两步,就听见你和小玄的声音。
云蕊想,他那日果然听见了。
谢远狐接着道:当时我在门外,听到你的声音。那声音娇得、酥得,我就想,人间尤物,也不过如此。
云蕊道:是你想多了。
谢远狐说道:这正是你的好处,你自己都不知自己有多么艳媚,所以浑然天成,毫无矫揉。
云蕊听了他的话,突然想起,她拜入谢远狐门下时,游戏给了她一个被动技能,叫[媚骨天成],莫非是这个技能的效果?
谢远狐接着讲述:后来我悄悄推开窗,看了你们一眼。你被小玄压在桌子上,腿伸得直直的。我看着小玄长大,他自小是个好孩子,勤恳端正,身手利落,从不像那天那样粗暴鲁钝。当时我就知道,小玄为你也疯了,你快把他的骨,销化了。
云蕊听了,心中又被愧疚溢满,她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云蕊顿了顿,没说下去。
谢远狐轻抚云蕊的脸颊:你外热内冷,独立坚韧,却天生媚骨,最能引男人飞蛾扑火。偏偏你又不将贞洁名声放在眼里。谢远狐轻笑着叹息:我也为你疯了。
这话实在不可信,但云蕊仍旧动容。这就是谢远狐的魔力。似他这般成熟稳重的男人,为情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实在是不可能。可他娓娓道来,声音很低很轻,就令云蕊信了。云蕊清楚意识到她的感情正在欺骗她,使她希冀谢远狐的话是真的。
云蕊感到理智在向她嘶吼,想让她立刻清醒过来。可她却在迷茫,万一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此时,谢远狐握住云蕊的手,他亲吻云蕊的指节,接着说:蕊儿,若我猜的不错,你已为自己留好退路了。若届时,我父子失和,难以调解,你就会识大体的退出,再也不见我。
谢远狐确实没猜错,云蕊也是在做好打算之后,才敢和谢远狐在一起。云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