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蕊只稍稍动了一下肩,整个躯干都传来了剧痛。云蕊痛得醒了过来,她呼吸了一口气,寒冷的空气入到肺里竟然惹动热辣辣的疼痛。云蕊躺在一张雕花檀木床上,她看床栏上雕琢精美绝伦的蝙蝠缠枝纹路,想是在什么官宦人家里。可她这样重的伤势,怎么还活着?
只要好好调养,过段时间便复原了,倒不碍日后生育。
屋外传来声响,云蕊稍稍扭过去头,听得外头的人说:
幸有师兄请宫中医女前来诊治,才留得云蕊性命。多谢。
真要谢,你不如回答我:这是你自己的徒弟,不顺意,教训教训便好,怎么要下这样的毒手?既然决定要杀,又何必救呢?
师兄慧眼如炬,我确实改了心意。
为她有孕?
是。
有件事,我可得提醒你,你派的人来六扇门时,找的是齐御风。等小玄一回来,他就知道云蕊小产了。
我已做好这个准备。
你的私事,我不好过问,只希望你能妥善解决。
师兄能够置之不理,已然很好。
这是谢远狐的声音还有诸葛静村
云蕊动了动脖子,这一动,牵扯到背后的伤口。云蕊嘶的低吟一声,外间即刻噤了声。不多时,外头传来谢玄与的一声父亲。接着,诸葛静村走了进来,脸上挂上和蔼慈善的微笑。云蕊张了张嘴,没发觉牵动伤口疼,才开口说:师伯
才一出声,气息流动就惹得肺部隐隐作痛。
你还能认我做师伯,我很高兴。诸葛静村说。
云蕊放小了声音,出的气也少了些:他的事归一码,但师伯、师兄待我都很好
诸葛静村笑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相比之下,我那不成器的师弟看似成熟,其实还很孩子气。
云蕊说出了疑问:谢远狐为何救我?
你好不容易有孕,却在他摧残之下小产了。我同你实心说,谢师弟不算好人,但也并非丧心病狂至无可救药之人。诸葛静村说。
这样也好。相遇已是孽缘,结此孽果,只是折磨云蕊。
我以为他风流成性,子女成群,个别儿女,根本就不放心上。云蕊说。
这你可说错了。诸葛静村笑眯眯看着云蕊,谢师弟的确风流浪荡,但他仅有一个亲生儿女。
云蕊敏锐地察觉诸葛静村话中的玄机。仅有一个亲生儿女?若他指的是谢玄与,应该说亲生儿子,怎么会说亲生儿女?
诸葛静村说:你一直是个聪明孩子,现在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脱出这个迷障,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难道诸葛静村指的是云蕊腹中这个未成形便小产的胎儿?那谢玄与呢?他难道不是谢远狐的亲生儿子吗?
师伯
诸葛静村却打算点到即止:你需要卧床静养,今天小玄一定会来看你。
师伯稍等。云蕊迅速说,他从前有个情人,是苏州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叫做柳潋,师伯可知她现在在哪儿?
诸葛静村一回想,道:我倒有些印象。我会帮你调查一番。你先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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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与一听说云蕊来了京城,却身负重伤,急忙便赶来看望。他在诸葛静村府上的西厢房门口见到了诸葛静村和谢远狐,刚喊出一声父亲,谢远狐便示意他噤声,做手势让他跟着。谢玄与便跟着谢远狐到了前厅的茶室里。
谢玄与说:父亲,师妹怎么样了?怎么会小产?她何时有孕的?
谢远狐的拳头微微捏着,手上已浸了汗。他的掌指摩挲着,先是干笑了一声,随后说:受了重伤,孩子才没保住。
谢玄与察觉谢远狐有些异常,似乎是忐忑紧张的样子。谢玄与不明所以,可他父亲心思多变,他一向不善揣摩,在父亲面前,他多半是按自己的步调来的。
父亲,我有一事想要禀告。谢玄与说。
谢远狐立刻说: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不如你先说吧。
谢玄与自然不会跟谢远狐抢这个先后:还是先请父亲教诲。
谢远狐道:你如今已经大了,不用我多烦心思。这一年到头,多半不在父亲身边,等将来成家立业,分一些心思在妻儿身上,就更没时间陪伴我了。所以我想为父也是时候找个伴,安度晚年了。
谢玄与隐隐松了口气,说:父亲,这是好事。是哪位姑娘?
谢玄与深知他父亲风流成性,找的多半是个青春靓丽的女子。
谢远狐故作平淡地说:就是你师妹云蕊。
什
谢玄与倏地愣住了,呆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谢远狐继续叙说:你走之后,蕊儿的双腿因长途跋涉,有些僵直,习练轻功时腿脚发软,我便教她舒活腿间经络。你师妹实在是温柔娇丽,为父也是男人,就没能控制住自己,做下这有违伦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