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答让李白噗嗤笑出了声。他直起身，拉着人衣领迫使对方弯下腰来，温热的吐息扑洒到少年脸上：“现在你可没资格说这话。”
执剑的手一寸寸抚过遍布淤痕的身体，用带有薄茧的指腹细细摩挲，魏颢清晰地感觉到李白的呼吸在慢慢变得凌乱。他身上的这些痕迹，也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显出异样的凌虐美感，叫人见了便抑制不住体内的施虐因子。
魏颢露出不解的神情，却是很迅速地点了点头。
不难想象，之前是有人怎样掐着剑仙劲瘦的腰身，分开他修长的双腿，让他摆出个后入挨操的姿势，用靡丽紧致的后穴来承纳粗硕性器的操干。
魏颢眉头微皱，抬手将他最后一件里衣也解了，那白玉雕琢似的身躯便彻底暴露在他的视线下。他才瞥见一眼，眉头就不由自主地蹙得更紧。
“纵欲也伤身。”
李白醉醺醺地摇头晃脑：“酗酒伤身。”
博山炉中的八苦众生香已经点燃，袅袅清香如游丝转动，更让烛影摇动的隔厢在明明灭灭中多了几分如梦似幻之感。
李白却眼前一亮，像是得了什么稀罕宝贝似的，将少年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你叫，魏颢？哪个颢？”
他一手扶撑在冰凉的桌面上稳住身形，然后配合地将另一只手伸到他面前，舒展五指，好奇问道：“在看什么？”
将军被亲得晕乎，什么打架拦人都忘在了脑后。他捂着被亲过的地方，在剑仙几乎溺死人的微笑里，点了点头。
少年拉过李白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画写下“颢”字。修建圆润的指甲在掌心划过，带来细微的酥痒。
除此之外，衣襟口的一道暗红淤痕也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一具布满了欢爱痕迹的身体。暗红的吻痕与青紫的掐痕交错布满身体，旧痕叠着新痕，彰示着身体主人的纵欲无度。更为显眼的，则是凹陷出圆润弧度的两侧腰窝上，层层叠叠的指痕淤青。
酒坊乃是官办，并无特供的厢房，只有用屏风和珠帘隔开的隔间。魏颢抱着李白走进隔间，掀起的珠帘散落相撞，发出泠泠清响，让置身其中的人宛若坠入海底龙宫之中。
黄衫少年紧绷着一张俊脸，将剑仙放在隔间的木桌上，开始一丝不苟地剥他衣服。
这别出心裁的回答，倒让李白感到了一丝猝不及防，眨巴着眼看了少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失笑不已：“为何是手，不是我这人有何独特之处？”
流连酒坊的日子里，李白变得很容易动情。他沉溺于情欲，如同沉溺于美酒，不过是换个方式醉一场。
黄衫少年看着怀中人和胡人将军的互动，紧了紧抱住李白的手臂，不发一言，径直向二楼僻静隔间走去。
春深日暖，李白也就穿得单薄。少年炙热的手掌隔着轻薄的衣料，轻捏他圆润的肩头，抚过略显单薄的胸膛，摩挲线条优美的手臂，最后停留在剑仙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魏颢也忍不住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指腹在对方遍布青紫指痕的腰窝揉按，又留下一个新的印痕。意识到这点后，他动作一僵，放轻了手上的动作。他抬眸，见李白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懒洋洋模样，心脏似被突然扎了一下：“不觉得太过了吗？”
李白畏热，天气稍暖，就再也不肯多套一件中衣，连里衣也要挑最轻薄通透的穿上。从魏颢的角度，能看见他胸膛上两点殷红透过纯白的丝织布料，隐隐透出艳色。
言下之意，却是将李白的诗和他本人的联系割得干干净净。颇有些老天借李白的手写诗，与李白本人无关的意味。
少年缓缓摇头：“此非人力，乃天授。”
魏颢表情冷硬，唇瓣却温热柔软。他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李白，双手握拳，身体僵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李白见他之前剥人衣服熟练，还以为他早经人事，未曾想居然还是个空有理论的青涩少年，不觉从喉间逸出一丝笑意。
说罢，剑仙重新懒洋洋地躺进了黄衫少年怀里。
“那便说定了。”
只不过，这一次，在少年逾距狎昵的触碰下，李白却不为所动，甚至越发清醒——他没有从少年的亲昵中感受到以往酒客们所高涨的欲望，那缠绵细密的抚摸，不像调情，反而更像是在检查一件没有生命的雕像。
不等魏颢再答，李白直接揽住他的脖颈亲了上去。
“魏颢……”李白将少年的名字在唇间念过两遍，又抬头问道：“过几日，要不要与我一起去大匡山游玩一遭？”
定好几日后的行程，李白又懒洋洋地撑着桌面向后仰去。暗绣着淡烟流水的月白外衫方才被少年解开一半，此刻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李白干脆自己解开腰带，让轻若无物的外衫径直滑落到桌面上。
“明月直入，无心可猜。”少年双手握住李白的手掌，翻来覆去地去看他纤长的五指，动作认真，神情严肃，“这双手有何独特之处，能写出如此清逸的诗句？”
这实在是一个很冒犯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