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春岚发现自己的想法时还忍不住捏了自己一把,企图迫使自己将贺南渊与寒白昼给划为两个不同的个体,却是每每看见寒白昼时、她总能在外貌与举措之中找到贺南渊的影子,而当她看着贺南渊时,又会觉得他在那充满痞气的外衣底下有几分寒白昼的淡漠。
她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在寒家住了两日后,乔春岚终于忍不住跟贺南渊说起这事,而贺南渊也百般无奈地与她说道:「是,就是这样没错,我当初看见他也觉得那就是自己。」更何况在与寒白昼见面的第一眼、相通了彼此的记忆后,贺南渊已无法将自己与寒白昼当成两个人看待。
如此怪诞荒谬的事若非亲身体验,他也不想承认。
所以这几日他从未与寒白昼说过一句话,有的只是寒白昼藉由自己的口或者亲自问乔春岚一些关乎乔春岚受到水灵大仙点化、接受机缘的事。
他们两人或者「他」对乔春岚几乎毫无保留,而乔春岚多少也明白了自己的任务。
在仙域第一位飞升成仙的修仙者人称「初元仙尊」,他散落于尘世的三魂七魄彼此虽是密切关联,但在没有「见面」以前亦是形同陌路,都说人有七情六欲,散布在各处的那七魄亦各有其脾性,如贺南渊那十分接地气的凡人姿态又或者寒家老祖宗寒白昼那断情绝欲、宛若天道无情的模样;
七魄既有「天」与「地」,余下的也就是木、火、土、金、水等五行,也都需要寒白昼与贺南渊两人一一面会,然则那五行所对应的魄体也是个性各异,并不是都与贺南渊一般在面见另一个自己的同时就能坦然接受,因此届时或许还得智取。
由于寒白昼并没有几分人间烟火气,是以这「重担」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头脑较为机敏的贺南渊身上。
「那为什么又要我呢?」
「因为其他的『我』不见得会接受自己啊!」贺南渊无奈地说道:「人若在自信满满的状态下听到自己尚有其他『缺点』的存在,岂不是会大发脾气?所以比起我靠头脑智取,总是有另一个同样了解『我』的人来做比较好些」
乔春岚撇了撇嘴,正要说什么,贺南渊便露出了促狭的表情,朝她的脸上亲了一口,顺带凑到她耳边道:「其他的『我』恐怕无法接受『自己』的这点,就像是妳肯定也不会承认自己在床上骚得很吧!」
「你混蛋!」乔春岚用力地拍了下贺南渊的臂膀,惹得贺南渊大笑连连。
贺南渊笑嘻嘻地摸着自己的手臂,又道:「就像妳看见寒白昼就会觉得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一样,其实另外几个『我』大致上也是如此。他们虽然性格特异,但因为有我在的关系,我想妳应当也能得心应手」
「为、为什么?」
贺南渊毫不客气地捏了捏她的腰肉,道:「妳连我都能收服了,还有哪个『我』不能被妳收服?」
乔春岚哼了一声,把他的咸猪手给拍开,道:「但是我看那寒家老祖宗就是个正经人,一点也没有你这种油嘴滑舌的模样!」
贺南渊想起前阵子在客栈里自己的识海被寒家老祖宗强势操控、进而在面对乔春岚时多加了不少戏的事,摸了摸鼻子,决定还是将这事给当成秘密烂在肚子里。
然则纵是贺南渊如此「用心良苦」,来到寒家以后便没再与贺南渊同寝而眠的乔春岚却在这天夜里知道了贺南渊苦心隐瞒的「秘密」。
恐怕是先前在凡人界过了阵朝不保夕的苦日子的缘故,乔春岚并不认床,这寒家老祖宗的院落守卫又严格,因此除了头一日她还有些顾忌、往后每日她几乎都是沾床就睡,毕竟白日被贺南渊盯着打坐修炼已经够累的了,晚上自也没精力在那儿胡思乱想。
夜里,原本紧闭着的窗忽地嘎嘎作响,不一会儿原本扣上的锁便松脱开来,敞开的窗户钻进了一道虚无飘渺的身影,旋即那扇窗又被完好地关上。
人影紧盯着床上熟睡的乔春岚,彷佛是在看着一件珍稀的物事。
人影对房间的布置似乎很是熟悉,又以些许灵力注入吊在床边的夜明石使其发出海青色的柔和光芒。
人影坐到了床沿,伸出了只手摩娑着她那细致光滑的脸蛋,而睡梦中的乔春岚一无所知,像是个娃娃一般任其抚摸。
那柔和的光芒洒在乔春岚脸上、亦照清了来者的脸,赫然是那位寒家老祖宗寒白昼!
寒白昼摩娑着乔春岚脸蛋的手缓缓地向下挪了几寸,以手指磨蹭起她的下颔与颈部,时而游移到她的耳后。
这份感觉有几分熟悉,但对于他这具身体而言着实陌生。
他的识海与贺南渊连通,自是明白贺南渊在遇上乔春岚以后究竟荒唐了几回。而他起初并不甚在意,还是直到于客栈那回因想传音给贺南渊、要他带着「机缘」回寒家时才同步体验了那陌生的欢愉。
寒白昼领着义子建立寒家,但自身并未有过道侣、亦未曾经历人事。
他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将往哪去,只知道自己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