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一場戲就比較需要強烈的情緒。
地點在東宮, 起因是皇后恩準了三皇子赫連晟可以踏出北籬院活動,在被幽禁八年之后。
太子得知這個消息后,勃然大怒,太子的生母不是皇后,是一個妃子, 跟皇后之間,為了各自的利益一直貌合神離。
見了面,一個是恭順的“兒臣”,一個是母儀天下的“母后”,母慈子孝,暗地里,恨不得弄死對方。
聽說皇后頒下這樣的旨意,是因為女主柳輕蘭治好了皇后每逢季節交替天氣變冷就腰腿痛的老毛病。
太子殿下不高興了,以太子妃染了風寒為由頭,把柳輕蘭請過來。
這里要拍溫禎,現在就正在拍這一幕。
柳輕蘭披著披風,頭上扣著帽子,一步一個腳印走在東宮正殿前面鋪著薄薄一層雪的青磚上,鏡頭在側面,披風的帽子擋住了臉。
因為東宮之前就找過赫連晟的茬,柳輕蘭知道太子和赫連晟之間不和睦。今日突然接到東宮口諭,她不能不來,但心里是惴惴不安的。
可溫禎這個走姿怎么看都不像惴惴不安的樣子。
因為怕冷,溫禎走得比較快,拍出來的感覺就是迫不及待去拜見太子的感覺。
拍個不露臉的鏡頭都這樣,這不是演技問題這是態度問題!
雷卿一下子就有點火大,“溫禎,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不行就替身上。”
“對不起雷導,我不是有意的,實在是太冷了。”
戲服看上去挺厚的,其實一點也不保暖,寒風裹著雪從廣袖里面往進灌,很冷。這衣服本來就只是用來看的。
溫禎也想把戲演好,這部劇從官宣陣容,到定妝照發布,再到開機發布會,匡伊和齊北的關注度一直比她高,電視劇官博下面,討論的話題都圍繞著齊北或者匡伊,她這個女主像被打去了冷宮,無人問津。
她心里很不服氣,想證明給所有人看。她很想演好這部戲。
別到時播出后,她爸為她投資的劇,卻所有的熱度都被齊北和匡伊承包,沒她的份,那就虧大了。
雷卿指著那邊幾個像標桿一樣站在雪中演守衛的群演,“你問問他們冷嗎?你在這里磨蹭這么多時間,你問問他們冷嗎?就你一個人知道冷?”
溫禎是金主爸爸,這個劇組里也就只有雷卿一個人敢對溫禎這樣不假辭色。
溫禎閉上嘴,耐著性子演,這條過了。
進入正殿,里面燃著炭火,太子坐在高位,喝著熱茶,太子妃抱著手爐坐在太子身邊,弱柳扶風一般。
聽聞丞相府這個庶女自幼愚笨,相貌平庸,如今卻治好了皇后的頑疾,怎能不讓人心生好奇。
太子:“見了本宮,為何不跪?”
“臣妾乃三皇子殿下明媒正娶的王妃,可以不用跪太子,再說,是太子殿下請我過來給太子妃診病,又不是我有事相求,為何要跪?”
從二十一世紀穿過來的柳輕蘭為了避免一不留神被踩死,一直在努力學習宮廷禮節,可是她實在很難習慣跪來跪去,見了誰都跪。
太子:“都說你自幼愚鈍,容貌丑陋,本宮看著怎么不像,還是說你一直在做給人看,到底是何居心?”
柳輕蘭:“殿下何出此言,外人說我愚笨,說我丑,那是他們不識貨,關我什么事,我明明天生麗質,自幼聰慧。”
這樣的戲溫禎演起來沒有問題,這是她的本性,她演她自己肯定沒問題。
這樣的女子留在赫連晟身邊,太子不高興,何況現在赫連晟能走出北籬院了,太子更不高興。
不高興就想給對方添添堵。
柳輕蘭扶著太子妃進里面,準備為她診病,大著肚子的太子妃假裝差點滑倒,接著一口咬定柳輕蘭在背后推她,用心險惡。
幸好沒有大礙,柳輕蘭被罰跪在殿外的雪中,沒有指令,不準起來,這還算是太子殿下看在太子妃并無大礙的面上開恩了。
從突然被誣陷,到壓出去跪著的這個過程,情緒的轉變很大,也很突然,溫禎一直演不到位。
最后就,沒有給特寫,只給了個遠景。
還沒有輪到他,匡伊裹著羽絨服,坐在一邊的遮雪棚里看。腳邊放著個電暖扇,睫毛上落了幾片風吹進來的雪花,漆黑水潤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外面的拍攝。
匡伊覺得很可惜,溫禎這場戲要是情緒到位,來幾個特寫,就特別能帶動觀眾感情。
可是溫禎沒有做到,演技太稚嫩了。
但也沒辦法,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天賦,演技需要磨練。
齊北坐在雷卿身邊,跟他一起看著屏幕上的拍攝效果,時不時交流兩句。
除非被叫到,或者看自己的回放,匡伊一般不會往雷導跟前湊。別人眼里,他不是科班出身,不專業,咖位低,也沒有拿的出手的作品。
接下來的一幕,柳輕蘭跪在雪地上。有一場哭戲,要哭得委屈又倔強。
沒有用藥水,溫禎居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