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纠结如何要联系方式的迟序一颗心安定下来,笑着露出虎牙来,盯着郭宋看。
“你在这边待几天?”他问。
郭宋想了想:“不好说。”
“这个周末我们的演奏会你、你来吗?”他问,喝了一口水。
“周末,应该可以去。”郭宋笑笑。
周末大雨,江回半边身子都shi透了,伞下的人却笑的开心。
“等下给你买套最贵的。”顾时拉着江回进了一条小巷,“这里有一个老店,老板手艺可是一绝,都要排队做衣服的,但是老板欠我一个人情,咱们可以插个队。”说完笑起来,伸手去接雨水,看着雨水打在手掌心,又顺着指缝溜走。
江回看着那只手一时间恍惚又回到过去,转瞬已经到了店门口。白底红字,写着流逝服装店,下面是电话号码。
“不用了。”江回想也没有想的拒绝,可是顾时压根不管他说什么,拉进去就让老板量尺寸,最后定了一套西装和两件旗袍。
出来时,顾时又去街角买了冰棍。
“冬天吃冰最爽了!”顾时说完咬下一大口,又递给江回,“柠檬味的,你尝尝。”
江回微摇头,顾时就自己又咬了一口。
“还好我今天来看老师,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你说你成天到处跑,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啊。”顾时说完瞧他一眼,眼里的那点小Jing明被江回看的一清二楚。
“跟你说话比对着我家猫说话还要让人难过啊~”顾时说着露出一副难过表情,希望博得江回一个垂怜,对方却只是扫了她一眼,还是那样正人君子。
这么多年了,她死缠烂打软磨硬泡,除了让他对自己不再陌生,好像就没有其他了,可是他身边只有她,这一点一直支撑她走到今天。
无论父母朋友问多少次,她都扛过来了,只因为他亲近的人只她一个,那以后的岁月除了她还有谁能走近他呢?没有了吧,似乎所有人都是他人生飘过的雨,待风吹过连痕迹都没有。
她叽叽喳喳吵吵闹闹,贴着他挨着他,就是想不被风吹走。
这样一个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真的爱谁吧,有时候顾时会疑惑,江回爱人吗?他有没有痛苦和难过?他高兴又是什么样子?
尽管他每次见她都会露出笑来,可是见过他对别人的笑就会知道,他给她的笑和对路人、服务员、保安的一样,没有任何意思。
还好,那些人并不能经常见到他,也不能经常打电话给他,更不能拉他出来做衣服,这些只有她能做到。
演奏厅门口穿着礼服的迟序一直朝外张望,终于看到了他要等的人,还是那件黑色羽绒服,打着一把黑伞,下身是深蓝色牛仔裤和一双黑色马丁靴,走在人群里几乎认不出来。
他朝她挥挥手,她笑了笑。
坐在观众席的郭宋悄悄对坐在台上的迟序比了一个加油手势,对方轻轻笑了笑进入表演。
随着欢乐的音乐郭宋仿佛进入到过去最没心没肺的时光。
那个时候他们家还在一个破旧老小区,爸妈每天早出晚归,家里通常就她一个人,她就挂着钥匙去别人家里玩,她有很多朋友,都住附近,他们一起玩捉迷藏,他们一起爬那颗最大的柳树,夏天到了去后面的树林里捡知了壳子,掏鸟窝的事情也没少干。
那些小伙伴长什么样子她已经记不清了。
就记得他们一直在跑,跑过水坑,跑过土坡,跑过雨天,跑过一排排房子,笑得放肆又张扬。
那个时候他们那里还没有被划分到城里。
道路也没有现在这么宽大,树还到处都是,房子也高低错落。
她趴在窗子上就能喊上对面的小伙伴。
天黑了她都不舍得回家。
他们搬过好几次家,初中在那间小屋子住了三年,是最久的一次,她认识郝昊,用老师的话说,跟着一个玩游戏的天天除了玩游戏还会什么。
后来。
音乐变得好长,长的仿佛谁在心口偷拉了一道浅浅的口子,似不经意,血慢慢涌出来,一开始无人在意。
他们家又搬家了,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
郭爸爸找了一位在重点中学做老师的老乡帮她拿了一个推荐。
未来瞬间美好起来。
“我一定好好学习。”她一边吃鸡腿一边发誓。
喝茶的郭爸却说:“努力就行,咱慢慢来。”
她如今这懒散性子实在和郭爸太像了。
后来她就认识了江回炎岸他们,以为会像父辈那样,做一辈子好友。
那道口子却越发狰狞。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间仿佛停滞又好像加快了进度,过往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盖住,她回身朝发着亮光的地方走。
她走回了那条街道,街两边都是梧桐树,她扎着两个羊角辫,脚上塑料凉鞋踏着水泥地啪啪作响,她记得她要去找同学玩洋娃娃,她几乎每天都去,穿过小道穿过马路,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