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质地的面料上立刻多了条浅色的污渍,极其碍眼。
时浅胡乱裹住手,眼不见心不烦地把作废的布料一把剪掉。
晚上从工作室出来,夜已黑透。
楼下便利店还亮着灯,时浅挑了几串关东煮,递给店员,正要叮嘱多加些辣,身后传来轻响,“重辣。”
说完,解锁手机,替她结了帐。
店员麻利地淋泼辣汤,以为这个在旁边咖啡店候了许久的出众男人与时浅相熟,递给时浅,却见她没接。
时浅冷漠地和许成蹊拉开距离,重新拿了只纸杯,挑选食物,结账时,礼貌地对店员加重语气:“微辣。”
许成蹊和店员同时一怔。
后者看向面前因为高颜值而给人印象深刻的老顾客,又看看许成蹊:“呃,会不会太淡了点?我记得您一直喜欢吃辣一点的。”
时浅语气淡漠:“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不喜欢只吃一种口味。”
许成蹊指尖一颤。
微不可察地暗下双眸,沉默如深海的眼底是自食其果的狼藉。
结完账。
店员盯着俩人同时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这张俊朗如画的脸好像在哪儿见过,直到点进朋友圈,猛然想起来——
天了噜!这不是最近因为网课一夜成名的某大学教授吗?!天啊,真人颜值一点没崩,而且和时浅好般配啊!!!
所以,网上关于他暗恋时浅的传言是真的?!啊啊啊啊!!第一次离cp这么近!!!
月光落下淡淡的影子。
时浅去停车场,一路无视身后一直静默跟着她的男人,直到行至车前,才冷淡回身:“你大晚上的跟着我不走,是觉得我还和以前一样眼瞎看不到你吗?”
许成蹊抿了抿唇:“浅浅,我只是想问——”
“问什么?问我为什么不用你当模特?”时浅冷声打断,“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既然你这么喜欢自取其辱,那我就直接告诉你,没用你是因为你离我的要求差得太远了。”
“你是我见过身材最差的男人,没有之一。”
“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说到最后,姑娘慵懒地靠着车,手里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若隐若现的热气弥漫过她脸,一半清纯,一半妖艳。
许成蹊喉结微动,古井无波的眼很轻地动了下,没有寻常男子被嘲笑后的羞恼,垂眸拿过她手机:“浅浅,我只是想让你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说完,屏幕在她眼前轻轻一掠,解锁点进微信,加好友存号码一气呵成。
时浅:“......”
呵,许久不见,这人无赖本事倒见长。
时浅把食物往车前盖一放,拿回手机,干脆利落地删除。
许成蹊沉默须臾,单手扼住她手腕,微倾的长身将她圈于身前的方寸之地,另只手一回生二回熟地重新添加,仗着身高优势把她压制得死死的。
时浅身后抵着车门,被男人倏然侵略的荷尔蒙盈满鼻尖,心神晃了片刻,出言讽刺:“学长,手机是我的,你加一次我删一次。”
许成蹊:“那我就一直加。”
“......”时浅讥笑,“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你是这么胡搅蛮缠的一个人。”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引起你的注意,”他深深看着她,一字一顿地开口,“我宁愿胡搅蛮缠。”
时浅心跳蓦然一空。
好不容易铸就的铜墙铁壁被砸开了一道裂缝。
月光裹挟着他的执着灌入,夜很静,整个城市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年少时无数次幻想过接受她的男人,此刻正用那双从未如此温柔的眼看着她,仿佛已经这样安静地不为人知地爱了她很多年。
这样孤傲却第一次肯为她折腰的许成蹊,说时浅没有丝毫动心,那一定是自欺欺人。
可是,他不告而别消失了六年,凭什么一回来,她就得还和以前一样喜欢着他追着他,高风亮节地接受他的告白。
时浅偏过头,无处安放的视线看向远处:“你弄疼我了。”
许成蹊慌忙松手,这才看到被他一直攥着的手有道刚结痂的伤口,莹白的手指纤细,血痂就被衬得更加分明。
他极其自责,比她还要疼,又不知该如何弥补,看到不远处的药店,叮嘱句“等我一下”,急匆匆去买药。
街边却在此时响起轰鸣的引擎。
许成蹊倏然顿足,仿佛心有所感,回过身,看到姑娘一张冷傲的脸隐入升起的车窗,扬长而去的尾灯消失在黑夜。
像以前他每一次拒绝她的那样,推开他。
周六。
邱思衡抵达拍摄现场,远远就看到时浅逆光站着,认真检查配饰。
“七七,你怎么来这么早?”邱思衡差点儿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间。
没错啊,是早上九点,距离昼伏夜出的“猫头鹰”正常起床时间还有俩小时,时浅最近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