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从树后出来,正看见莫辉在地上滚了几滚,几个蒙面人正追在后面。她顺手从地上捡起块石头,对着离莫辉最近的那人扔了过去。莫辉显然受了伤,见苏灵从树后出来,一瘸一拐地向苏灵跑来。苏灵迎上去,助跑几步后人顺势跳起,狠狠踢向了一个黑衣人的胸口。
那人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一脚,却反应极快地伸手抓住了苏灵的脚一扭。苏灵在空中顺势转了一圈,踢中了那人的下巴,将人直接踢晕了过去。随后就地一滚,正好滚到莫辉旁边,一手扶起莫辉,一起向洪泽浦城门跑去。
追杀的蒙面人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们,紧随其后。苏灵一推莫辉:“你先回去,我断后。”
莫辉“不”字还没说出口,苏灵骂道:“别在这碍事,叫人去。”
两人这一耽搁,蒙面人已经追了上来。苏灵矮身撑地一扫,将一个蒙面人横着踢了出去。莫辉脚上被砍了一刀,此刻钻心一般疼痛。他一咬牙,头也不回地往城门跑去。
莫辉跑了,蒙面人却并不急着去追,五人围了上来,意图将苏灵围在中间。这五人身手不俗,苏灵并不恋战,瞅准空隙跑出了包围,一头栽进了林子里。
那五人没想到苏灵会跑向城门的反向,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立刻跟了上去。苏灵对这片树林很熟,她几乎是直线跑到了悬崖下,在来人没追上来之前爬上了峭壁。
这峭壁她爬过一次,此刻更是熟门熟路,等五人追到峭壁下时,苏灵人已过了最高的树梢。蒙面人在峭壁下只能看到苏灵不断攀爬的身影,他们尝试着去爬,却根本无法找到着力点。爬不到一人高,便滑了下来。此地树林茂密,想再甩刀去刺苏灵早已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如猴一般,消失在峭壁上。
苏灵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重回此地,跟在后头的尾巴此刻肯定上不来,她也并不想进到凹地里去给自己找不痛快。苏灵在山头的密林里找了跟粗壮的树枝坐了下来,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想在脑子里抓住些什么,可剧烈的活动之后大脑却自动放空。她就背靠在大树上,看着蓝天白云,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回到了现代,难得的休息日就泡杯茶,坐在飘窗的软垫上,打一局游戏,或是放一部电影。
只是此时什么都没有,她盯着云卷云舒,听蝉鸣莺啼,听有人叫:“阿灵。”
苏灵一个激灵,低头搜寻了一圈,看见了站在树下看着自己的周驲阳。
“阿灵,下来吧。”周驲阳说着,张开了手,仿佛是准备抱住跳下来的苏灵。
苏灵觉得脸上一热,翻身从树上跳到周驲阳面前:“你怎么上来了?”
周驲阳收回手:“莫辉说你在林边被人追赶,我带人到了没看到你,便猜你应该是上山了。”他非常自然地牵起苏灵的手,仿佛做了千百回一般,“我带你走密道下山。”
苏灵想抽回手,周驲阳道:“让我牵着你,待会密道里黑,走丢便不好了。”
这借口简直烂到极点,可苏灵不知为什么,居然也由得他去。周驲阳看着她:“王庆元大概保不住了。我派了莫辉他们去培良接应王家的下一代家主,只是周恒比我快了一步,还没入培良,莫辉他们就中了埋伏。”周驲阳长长叹了口气,“需得另做一番算计了。”
苏灵的注意力终于从两人相握的手上转开:“王家?王家应该算是京都中的世家了,王家突然失势,其他世家难道不好奇?”苏灵说话时盯着周驲阳,却见他脸上毫无懊丧之色,“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安排?”
周驲阳含笑看她:“阿灵与我,果然是心有灵犀。”
苏灵神色复杂:“这怎么也应该叫英雄所见略同吧?”什么心有灵犀!
“好,就依阿灵说的,英雄所见略同。”
周驲阳带着苏灵进了密道,她上次进密道还是被周驲阳抱着,人又受了刺激,根本没留下任何印象。这一次进来,只觉得内中Yin凉无比,加上光线昏暗,让她又不由回忆起哪些许久不曾见的魑魅魍魉。
“我心思叵测,又诸多算计……”周驲阳的声音很低,在狭窄的密道里引来一点点回声,这该是让人心中发毛的混音效果,却让苏灵莫名地安心,“唯独有一件事我没有算计,便是我心悦你。”
苏灵愣住了,脚下停了没动。周驲阳的心思路人皆知,曾经也半真半假的说过,苏灵当时避了过去。原以为以他的身份,以这个世界的的文化,这事从此以后就不会再提。可没曾想,周驲阳居然会这样郑重其事的,又一次这么直接地告白。
苏灵只能又一次沉默。
“我已派了人去各地传一首童谣,津门渡,克天花,黄纸扬,退万马,天下沉浮洪泽主。这童谣传出去,世人便会知道王家怎么回事,周恒必定也会大受刺激,还有罗家,他们的好日子才没过几年,洪泽浦过阵子便会很热闹。”
苏灵没发现这两件事的关联性,周驲阳趁机拉着她的手往前走:“这些事,在入京都见你后便想好了。归途中阿灵告诉我克制天花的法子,便改了了两句。每一点每一件事,我都算计到了。可我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