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静寥无声,似空无一人般冰凝死寂,令人焦躁难安的气氛,却点滴不散。
幽静的黑暗与淡蒙的光影交替,悠悠荡荡中好像时间都已停滞。
方昭一如冷水泼身,脸上血色褪尽,在一瞬之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莹悴的嘴唇无声地颤抖了许久,依然发不出一丝声音。
眼见李宣久久紧攥着一层薄纱的指尖在微微颤抖,那一道隽挺的轮廓,苍凉虚幻,如利刃般刺入了她心尖。
她胸口一酸,竟是痛得血肉淋漓,本就苍白的面容变得更是苍白。
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方昭错以为洪荒分离,日月都已倒退,黑发薄唇的青年似悲似笑,终于用力一甩。
轻纱如云飘荡,李宣面色苍白透青,他茫茫然地转身,茫茫然地踏出了海棠苑,一步一步越走越远。
他没有再回头,也没有落泪,只是忽觉喉中不适。
心弦带着决裂的痛楚,在这一刻全然崩断,如巨浪涛天般强烈的苦痛,猛然在他心头散开,又溢向了全身。
这种强烈的苦痛决绝地撞击着他的心神,让他几乎无法承受,喉中血腥渐浓。
他喘息着,不停喘息着,唇角有血开始渐渐滴落。
抬袖去拭,一摊殷红的血迹。
鲜艳夺目,似乎也没什么可惜。
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
他自幼习武又怎会听不出床帏之间有几道呼吸。
隔着重重飞散的帷帐,方昭清楚地看见了他朦胧眉眼中的肃杀寒气,凄凉愤懑。
他痛而乱的眼神是那样绝望酸涩,仿佛伤到了极处,鲜血淋漓。
泪水裹挟着此生难偿的情与债夺眶而出,再顾不得耳边方砚的轻唤,她慌慌张张地一掀锦被,将外衣匆匆披上。
飞快地跃下了床榻,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挑开珠帘便跌跌撞撞地夺门奔出。
他以无人比肩,不容征服的骄傲,在她面前折戟沉沙,步步退让,到头来...
那样痛得烫人的视线,那种伤心人的眼波,她不想承认她已经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更不想承认她竟然隐约在害怕。
她只想再听他说一句什么,即便是责是斥都可以,她只想再瞧一瞧他永远笑意腾腾的那双眼。
秋风渐紧,院子一片沉寂,浩渺无垠的夜空,月光铺泻了一天一地的清辉,任人间爱恨纠缠,欲海沉浮,它自默然倾洒。
李宣没有再回头,她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再回头了。
风拂衣动,纹裾翻滚,灯辉月色在他背后交相辉映,那一袭尊贵的白色宫袍轻轻拂起,最终定格成一抹飞腾远去的孤云。
檐下挂着的几盏橘黄宫灯,在夜雾秋风中摇摇晃晃,忽明忽暗。
方昭怆然木立在廊角,看着他渐行渐远,连同最后一缕月色,消失在她眼中。
明月暮升潮声落,长河碧空从此逝,她与他之间,即便是往后日日照面,也隔了千山万水,永远地不相见,不相闻了。
她呆呆地望着那道背影许久,想嘶声痛哭,又怕引他回头注目,最终也只敢咬着自己手腕,将哭声闷在心里。
如同一场无声的诀别。
怎么?我还未能满足你?
方砚就在这凝滞的静默中缓步而出,他挟着凛冽的冰冷气息,悄无声息地立于方昭身后,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伤心的情状。
一缕无从分辨的情绪自眉间悄然掠过,他将她揽至身前,贴近她耳边悠悠一叹。
假如着实舍不下你的小情人,大哥我倒也不介意与他一同侍候你。
方昭脸色一沉,微微侧头看去,面寒如铁,方砚你没病吧?你就完全不怕他将你我...将你我的丑事大白于天下?
她的声音涩得不像自己的,心痛得似被硬生生地撕开却无力抗拒。
我何惧?且谅他也没这份胆魄。
他唇角饱含讥嘲,三千黑发如瀑倾泄,绦带松懈,素袍半敞,大半的身子袒露在外,放浪轻佻。
真陌生,真陌生啊哥哥,这才是真的你吗?
方昭冷冷地看着他,僵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泪滴如决堤般涌落,顺着眼角眉梢交错横流。
差不多了啊,别来劲。方砚唇角慢慢勾起,用手托住她下巴,低头舔了舔她被泪水浸透的眼皮。
前两日莫非不是你闹着要退婚?眼下又装什么情深?
方昭罔若未闻,神情漠然,用力将他的手一把拂开。
方砚目光阴森,呵了一声似嘲似笑,倏然将她打横抱起,只听得风声一掠而过,他足后跟一磕,重重地叩上了房门。
方昭,不管你又想做什么把戏,都不会得逞。
他压着她腰胯挺身一贯,噗滋一声,粗长的巨物蛮横地破开穴口,直奔她最嫩处的软肉里撞了进去。
方昭猝不及防被撞得啊地叫了一声,早就习惯了被他侵入的穴儿湿湿滑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