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又一次有人上谏。
韩子棠眯着眼,半侧着脸斜眼看下方不要命的臣子。
“宸妃身世不明,陛下怎可随意带入宫中!莫非再现武王伐纣?!”
老而不死的家伙老态龙钟,跪在地上,拿着象牙制的笏板,分明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却非要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忠臣模样。
“哦——”韩子棠拉长语调,将身体坐正,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被阿朱无情亵玩的身体还酸痛着,让他有些不自在。
“武王伐纣,呵,在李侍郎眼中,朕是周武王还是殷纣王?”
“还是说你们已经不满足于加封前太子为殷亲王,想要送朕一个纣王的庙号!”
韩子棠的声音不冷不淡,甚至听不出暴怒的语气,只是那双眼睛冰冷的看着慌忙下跪的众人。
“人的欲望还真是可怕啊,”韩子棠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一旁的宦官十分配合的甩了一下拂尘。
“退朝——诸位大臣若有要事,请上折子至御书房!”
乌合之众,在高处呆久了,就看不见比自己更高的人,还以为别人还在山脚。
可笑。
韩子棠不屑的离去,还以为他们兄弟是八年前的样子吗?没有力量,任人宰割,连皇位也是老牌贵族手中的傀儡。
时代早就变了,很早之前就变了。
御书房,殷亲王与月亲王等待已久。
韩子棠进入时,两人随即起身。
“陛下——”
异口同声,韩子希与韩子越同时尊称,前者的语气带着些不满,后者的语气则带着无奈。
退避下人,御书房内只剩下暗卫和三个皇室。
首先发声的是韩子希,大哥脾气不好,虽善布局,但大多数时候更喜欢一力破十会,也正因此,才被陷害让先皇废了太子之位。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殷亲王性格暴虐,行事冷酷,他所到之处、所行之事,往往是以极端的方式实现的。
“对那些老东西何必客气,他们看你好欺负,莫不是忘了我还在!”
韩子希一拳砸在桌案上,姣好的面容往往会让人误会他是女人,可同时只要他一开口就能让这种误会迅速破功。
“皇兄,”韩子棠捏了捏眉间,“李庆还有用,不过是些许狂言,何至于死。”
“唉,子棠,这次我比较赞同大皇兄,”韩子越拍了拍大哥的肩膀,示意放松。
“李庆不过是一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杀了他也无济于事,不如留着他吊幕后的人,”韩子棠解释道。
这种事情,韩子希和韩子越都明白,但说实话,他们现在手上拥有的力量,除非大型天灾和北境被犯同时出现,否则朝中怎么都把握在他们手上。
“幕后人是谁,你还能不知道?借口,”韩子希冷哼一声,对着这个弟弟没有半分客气。
“他们想要故技重施,之前是你,这次是梁王,你这次出行三月之久,他们以为你又是和刚登基时一样,耽于享乐了。”
韩子越一边顺大哥的气,一边又在整理思绪,子棠刚登基的时候,除了老祖宗留下的暗卫是朝臣不为所知的,其他力量一概没有。
为了使沈、林、谢三家放松警惕,子棠时常溜到民间,借口微服私访,实则暗自发展自己的党羽。
也幸而子棠登基后,对兄弟依旧信任,放了一部分暗卫差使权给他和大哥,这才有了现在的朝堂。
韩子越是骄傲的,他的弟弟,一母同胞的弟弟,从未接触政事,但却能蛰伏隐忍,还有着最可贵的信任和天真,短短五年就将朝堂整肃一清,民间更是和乐太平,一副盛世景象。
“哼,一群一叶障目的狗东西,韩子文那是找死,”韩子希递上一纸暗信,不是三家找上的韩子文,而是他们的好弟弟,好梁王,主动找上的沈家,通过沈家的关系,说服了林、谢两家一起暗中扶持他。
“在山阴,我同二哥说过,这些年我欠先太后的命已经欢的差不多了,韩子文再作妖,难逃一死,”韩子棠淡淡的说道,他从来不是什么善人,十七岁登基,当了八年皇帝,他如果还是当年那个软包子,还不是任人宰割?
“这才是我的好三弟,”韩子希总算大笑,因气质而糟践的样貌,因为这一笑可以说是令整个御书房蓬荜生辉。
“不提这些,皇兄平日若是能以这副姿态示人,又哪里会被京城的大家闺秀们害怕,”韩子棠打趣道,对自己和韩子希是兄弟的这一认知根深蒂固,也因而没发现殷亲王瞬间慌乱的神情,以及捏紧的拳头。
韩子越对韩子希的心思了如指掌,曾经他一直排斥子棠和大哥接触,就是因为其目的不纯,子棠当初才不到十岁,这货就对子棠有畸形的想法,整一变态。
后来,韩子希被废后,主动找到他,说要下一个局,推子棠登基,并且发誓这辈子都会将自己的感情掩埋,他们这才冰释前嫌,共同合作。
不过……韩子希看了眼韩子希铁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