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后,秦清璇对着床幔发了好久的呆,直到房门被人推开。
阿姐,睡醒了?秦月年眉眼带笑地走到床边,看起来神清气爽,半点不像奋战过一整夜的人。
秦清璇缓慢和他对上视线,看了好一会儿才坐起身。腰腿还酸着,她踉跄走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神情恍惚的女子愣神。尽管昨夜已经洗干净了身子,可寝衣遮不住的脖颈周围全是旖旎的红痕。抬手摸了摸,她睫毛微颤,偏过头询问弟弟:能不能找个轿子送我回去?
姐姐的声线轻轻柔柔,秦月年没从里面听到一丝抵触或厌恶。他心里乐开了花,忙凑上前挽着她的手臂献殷勤:自然可以。我是不会让阿姐为难的,干净衣裳也给准备好了!
秦清璇平静地接受着安排,穿好衣服,踏上轿子,随后离开了秦月年的宫殿。
回到自己的住处,因为场景有了变幻,关于昨夜的羞耻与迷情终于在脑海中平息了少许。大脑慢慢开始恢复工作,宛如生锈的齿轮被添上机油。
她何尝不知一切都是秦月年在背后操作。这人就像个阴谋家,在她身上耍手段耍得无所顾忌,半点不考虑后果,只因他知道姐姐心里有他。
秦清璇从昨晚看到对方命悬一线地躺在床上时,便知道自己输了,还输得一败涂地。她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想伪装,在那种情况下也做不到继续遮掩对弟弟的那份在意。
真是可笑,心中竟然就这样同时住进了两个人,一个是前世的缘,一个是今生的孽。她突然觉得如果没有恢复记忆就好了,这样自己也不会痛苦,弟弟也能得偿所愿。可世上没有如果,她放不下秦月年,却更放不下另一位。
单淮和她的羁绊太深。历经一世,这个男人贯穿了秦清璇整条感情线,硬要两者取其一的话,她怎么也不会选择秦月年。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勉强恢复体力的秦清璇再次去了趟单淮的宅院。里面的小太监们不敢动手拦,让人径直走进了督主的房间。
厢房之中,顶着前方毫无温度的客套笑容,秦清璇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话没说一半便被打断了,单淮摆摆手,坐在椅子上一边批改公文,一边心不在焉地讲话:别介,还是放过奴才吧,公主。您换个人行不行,奴才真的不够格。
他兀自改了称呼,头回将二人身份差距摆得这般清晰。秦清璇听得心慌,走上前一步苦着脸保证:我错了,单淮。那是最后一次,我会和他断干净的。
将手中的纸笔一撂,单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皱眉笑道:不是,公主您什么癖好啊,一会儿和胞弟私通,一会儿又来勾搭太监,什么禁忌粘什么。以后要是生了个带把儿的,您是不是连亲儿子都想尝尝啊?
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秦清璇愣神好久才把话中意思消化完全。脑子里有根神经断掉了,她忍不住顺着对方的思路去想自己是否真的有那般不堪。
我不会的。
喃喃自语般的保证,听上去一点气势都没有,倒像是心虚。其实她想竭力反驳,可不知为何,如今自己已无法产生那般大的情绪波动了,一切都变得让人心力交瘁,也同时束手无策。
我不会再犯了,你能不能原谅我?话虽这般说着,她的眼中却失去了光彩,仿佛已看到结局。
奴才还有事儿要忙呢!单淮抖了两下公文纸,笑得一点不友好,这样您先回去,晚上奴才过去找您,好不好?
双目无神的少女讷讷点头,好歹是被劝走了。
幽冷的空气从大敞的房门外吹进来,渐渐冲散美人留下的那缕残香。单淮长舒一口郁气,倚到靠背上闭目养神。毫无意义的口头承诺他半个字都不信,耳听为虚 眼见为实,如今只要一见到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脑子里就会浮现出昨夜看见的那对紧紧纠缠在一起,像虫子般不停蠕动的身影。刚生出的几分怜惜之情在一夜之间消耗殆尽,如今只剩厌恶,单淮掐着眉心自嘲一笑,暗叹自己还是小看了宫里的腌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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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的时候,凤阳阁的殿门被人敲响了。无视周遭神色各异的下人,公主亲自将门打开,侧身邀人进去。单淮未做推辞,神色自然地跨进了门槛。而他这一动,刚好将站在后面的一名男子显露了出来。
那男子在秦清璇愣怔的目光中跟着走进屋,缓缓将头上兜帽摘下,露出一张与单淮有七八分相似的俊脸。
藏在袖下的玉手攥成了拳,她抬眸凝望曾经的爱人,笑得十分牵强:什么意思?
这是奴才从宫外找来伺候您的。这小子身子干净,那物什也不小,您若是中意,就赶紧收用了吧。春宵苦短,奴才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说罢,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随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单淮!
后面传来一阵哭腔,紧接着,他的手被人突然抓住了,不似活人的冰凉温度冻得他汗毛立起。
单淮用力甩手意欲挣脱,将人带得狼狈踉跄。秦清璇的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