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呆愣过后,她的眼圈红了。
抱着某种验证心理,阿秀毫不矜持地投入对方怀中,双手环搂,从那劲腰摸到脊背,又从脊背摸到后颈。
肌肉纤细流畅,骨骼只比她宽出一圈。不一样,哪里都不一样。
但她还是欣喜若狂地认定眼前这个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没有任何缘由。
心里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也有一大堆埋怨要发泄,要说的东西堆积在喉咙里,卡得连发声都困难,最终只化作了断断续续的呜咽。
少年将人搂紧,像哄孩子一样轻拍,慢悠悠地讲述自己的故事。
他说他遇见了那只凶灵阴兽,还在缠斗时被对方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好巧不巧,那时他恰逢玄阶突破,渡劫的天雷直接将阴兽劈成了焦炭。体内的元丹淬炼凝实,阴差阳错将阴兽的千年妖丹也淬炼了进去。由此,境界从玄尸初期直接跨进了大圆满,他还顺便获得了妖兽传承的先天术法,而其中一种,就是化形。
面纱已经被泪水浸透大半,牢牢贴在脸上十分不舒服,阿秀将它摘下来,顺便蘸了蘸湿漉漉的眼角:你从玄境出来,有没有被人发现呀?
没有,追踪咒已被我捏碎。
山戎将她按回怀里,舍不得将人放开,再靠会儿
玄境里暗无天日、荒无人烟,放眼四周都是贫瘠的废土,和青山碧水的人界完全不同。他在里面一待十八年,至今都没能习惯。但究竟是哪一个具体的点让人不舒服,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好,只是觉得,如若有爱人陪伴的话,或许就算那地方再恶劣些,他也不会心生怨言。
贴着那不算宽阔的胸膛,阿秀松懈了神经,慢慢找回久违的宁静:好想你啊。
泪水浸润过的美人,比刚破土的青芽还要娇嫩。微红的琼鼻,晶莹的眼眸,似要让观者融化,化作她身上的一滴血,附着于心,就这样一辈子随她喜,随她忧。
嗯我也是。
倾泻着思念的触碰让人想把时光停留在这一刻,无限美好,她惬意地闭上双眼,和缓了呼吸。这里似乎安静了,又似乎没那么安静。水波潺潺,蝉鸣,鸟啼只是再无人声。
...
应该是这里。远处的上空乍然响起一道声音。
阿秀认出那声线,快速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条干净的面纱戴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六道人影进入视野,分别是白子瑜,白夫人和同族的四名白氏子弟。
飞剑还没落地,白子瑜便瞧见了阿秀,眼神顿时亮了亮:原来你在这里,没遇上什么危险吧?
他的语气很平淡,让后方五人没有察觉出异常,但站在正对面的山戎却将那双眼里暗藏的殷切瞧了个一清二楚。
余光瞥见身旁人凉飕飕的眼神,阿秀硬着头皮回答道:多亏有这位山公子相护,我并没有碰到险境。
闻言,白子瑜慢悠悠将视线移到了那个看上去颇为无礼的少年身上,表情客气疏淡:有劳了。
那语气太过理所当然,仿佛阿秀是他的内眷一样。山戎锐了眸光,语调阴得赛过严冬:应该的。
你不喜欢我的发言,我也看不上你的措辞。两人同时沉默下来,冷眼相看,仿佛一对静立的雕塑。
无声无息的电光交锋让阿秀偷偷捏了把汗。眼下还不能与白子瑜闹僵,她不动声色扯了扯山戎后背的衣角,随后扬声转移话题:听少主方才所言,你们是过来寻宝的?
白子瑜收回视线,看向她时眸光又带上了温度:正是。我的星罗盘指示出,那片水帘的背面有上品仙器的踪迹。
说着,他抬手指向溪流尽头的瀑布。那里飞溅的水流在高温下形成了大量的蒸腾水汽,让整片瀑布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饶是耳聪目明的仙家修士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没多耽搁,身为领头的白子瑜很快将每个人都安排好了:这就进去探探情况吧。夫人你不擅攻防,就待在外面,常德、常顺留下保护夫人。白业和子冉跟我进去,阿秀也一起来,若是遇到毒物还得靠你帮忙。
阿秀应声入列,山戎紧随其后,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白子瑜皱眉看他,刚要出声制止,就听山戎说:瀑布里面情况未知,说不好会险象丛生。我和你们一道吧,多个人也多份助力。
这话让白子瑜在心中嘲讽一笑。来此秘境的,大多是结丹期修士,像阿秀这样的金丹期已算少数,而白子瑜这种的元婴高手更是屈指可数。他下意识觉得对方不过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杂门小修,然而,在查探那少年的修炼境界时,却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竟是无法看透!
一旁的白夫人也同样对山戎进行了境界窥探,紧接着便是眼睛一亮:这位山公子竟是个高人!夫君,就让他随你们去吧,这样妾身在外等候的时候也能放心些。
她嘴上和善,心中算盘却打得飞快。临时组队在秘境探险中极为常见,等到瓜分宝物时,通常按人头平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