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间普通的茅草房,它之所以破败,是因为不会有人会费心修缮,它之所以荒芜,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再次长留。阮澄蹲在茅草棚顶,看着下面一排排端正摆放,却看得出是早已年代久远的棺材,脸色难看得都快赶上去年轰动北都的特大重刑犯越狱事件的时候了。
他特么在停尸房?不对,这都不算停尸房,在古时候这种地方成为,义庄。呵,就是那个鬼故事里带着魔幻恐怖色彩都会带上的一个重要场景元素。环顾了一下,阮澄发现自己所在的破屋子是这个义庄的右翼的一座偏房,正中间应该是义庄的主屋。阮澄借着旁边的凹凸不平的砖墙,小心地攀爬下来,四周静悄悄地连声鸡鸣都没有,阮澄自觉自己不在渔村附近,便打算先溜出去看看。
但是当他准备离开这里时,白狼却突然龇牙,对着主屋的位置嘶叫了一声。阮澄皱眉,转头朝主屋走了过去,一股让他熟悉却又让他胆寒的味道随着他的靠近逐渐浓郁了起来。作为警察,他再清楚不过这是什么味道,他之所以会本能地战栗是因为闻到了同类已然失去生气的躯体的气味。是的,那是死人的身体才会发出的,冰冷的,腐败的气味。
主屋那扇大门半掩着,阮澄正打算伸手去推开时,一只黑漆漆如同雾气的手拍上了他的肩膀,他吸了口气,轻声道。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说罢要上前推开,突然,一只充满血丝,眼白多眼球少的眼珠子出现在了大门的缝隙里面,直勾勾地瞪着阮澄。白狼的背毛一下炸了开来,对着里面咆哮了起来,阮澄眯起眼睛,手捂着腹部的伤口,嘴里一字一顿地问道。
“警察,里面是什么人!”
田子元被何悠婴轻而易举地扭住了手臂,给送回了他刚刚被关押的小石洞,何悠婴点燃了他带了的煤油灯,挂在了石洞处无人能察觉到的一处铁定挂钩上,海风吹过后,还会发出嘎吱叮当的声音。何悠婴关上门后,和田子元对视着,黑暗中显得他的脸更加的Yin森。
“刚刚外面那些都是……什么人?”
“都是些没有价值的人。”
“什么?什么叫没有价值的人?你这样,是非法拘留,你知道吗?”
“在地狱里,没有法,你知道吗?田教授?”何悠婴听到田子元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笑意,“这里所有的人,从生理意义上来说,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健康,这样的身体不值钱的,这样的人没办法给我那个爷爷,那些洛庭的人,带来他们想要的利益,他们怎么可能留下他们呢?”
田子元越听越不对劲,直到最后他才明白过来,颤抖着回问道。
“你们,你们贩卖人体,器官?”
“不是我们,是我爷爷,还有他手底下的人,我不参与这件事情。”何悠婴有些委屈地摇摇头,难过田子元对自己的误会,“我想救他们来着,可是他们都骂我,说我跟爷爷一样,就是杀人犯,要被判刑的。”
“他们?是外面那些人吗?你现在绑着他们,怎么可能是在救他们?”
“不是他们,是另外的人……就是那次和你一起来的,那对儿,叫…叫什么来着………”何悠婴的表情一开始还是算正常,但是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极度厌恶的东西,眼中的憎恶不自觉地泄露了出来,“可是我后来发现了……他们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他们是连地狱都容不下的人。”
“是你,你杀了那些人?那三对omega和alpha伴侣?”
“呵呵,他们只是离开了而已。”何悠婴很快便收拢了表情,他伸出手想要去触摸田子元,却被田子元躲了过去。
“你,干什么!别过来!”
何悠婴的表情,因为田子元的躲避而变得难看,甚至有些恼羞成怒,咬着下唇,他一点点朝着田子元挪过去,语调变得幽怨而缓慢。
“田教授,你知道吗?乔唯告诉我,你送他离开的时候,毫不犹豫把他留在码头,转身离开样子,让他的心,冷透了。”
乔唯?田子元的瞳孔猛地瞪大,上前一把掐住何悠婴的双臂,情绪激动。
“你!你知道乔唯的下落?快告诉我!乔唯在哪儿!所有人都在找他,找了他一年了!他到底……”
“田教授…………”何悠婴的话被截断,却不恼怒,看着田子元有些失控的样子,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你说所有人?那你呢?你有没有……”
“何悠婴,你是不是,对……对乔唯……对他……”田子元无法想象自己面对自己曾经亲手带出来的学生变成一具冰凉尸骨的样子,拽着何悠婴的手开始颤抖。还没等他回神,何悠婴轻而易举地挣开了他的钳制,一手搂住他的腰贴紧自己,另一只手拽住他的头发往下用力一扯,那力气几乎将田子元的头皮撕下来。
“你怎么不问问你,你对乔唯做了什么呢?”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呵呵……真有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在可怜乔唯啊……”田子元咬牙忍着头皮被撕扯的疼痛,几乎和何悠婴脸贴脸,“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