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宫,秦希椿自从被软禁起,已是在这自己原来自己的宫殿惴惴不安过了两日。
虽是软禁,可只要有心,外边的风吹草动她还是知道的。
更何况,她本身就有不少心腹手下在宫里。
这段日子,秦希椿主要还是打听外边驸马杨迈的消息。
得知杨迈四处求人保自己的性命,她心底稍有些不是滋味。
傍晚的希玲宫已是静得出奇,秦希椿愣愣望着房门,思绪竟是有些紊乱。
清风微抚,那虚掩的门终于是开了。
屋里头的秦希椿一惊,转身望了去,本来平静的脸上起了涟漪,“阿…阿迈……”
“四公主……”见着公主神态稍微显得憔悴,杨迈本来要出口的质问压在心底,一时间也是纠结在心头。
两人互相审视片刻,他才是心头一软,“公主……在这里可是过得还好?”
“嗯…”面对自己的驸马,秦希椿倒是没有前日殿里那般神气,一直是显得温婉达理。
带着疑惑与不解,她问道,“阿迈,你今日怎么是能进宫了?皇兄他们不是不让你进来的?”
杨迈做轻松笑了笑,客随主便落了坐,“我毕竟是公主的驸马,这种事情陛下肯定不会太管死的,趁着陛下同意,便进宫看看你。”
秦希椿点点头,只是很快高兴的心情变得落寞。
“阿迈,那些事情是我隐瞒了,我那个皇姐做事从来不会顾忌感情的,我可能是躲不过去的。”
“等到时候了,只希望你不要怪我做的,也不要怜惜我,只管重新迎娶自己喜欢的女子。”
情由心生,她不知道杨迈会不会冷落自己,但既然做了,她也是认了。
留在公主府的信件里写的清楚不过,关于其中对驸马的愧疚她也是写了不少。
死不可怕了,但秦希椿就是放不下自己心爱的驸马。
能听到这话,杨迈心底还是有些暖意,但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有意摆正了脸色。
“公主这话早该不能瞒着我,也不该做那些啥事,现在东窗事发,你的愧疚还有什么用?”
“我……”秦希椿愣了愣,叹息道,“那些事是我以前的私人恩怨,都过了好几年了。”
言外之意,是那时候的事情跟杨迈没有任何牵扯了。
不等杨迈要怪罪,她才是抢着又继而开口,“阿迈,不管如何,我的事情牵扯不到你,我死就死了,你也不要挂恋。”
见这话里明显的决然,杨迈脸色不好看了。
他探身,将眼前的夫人揽入怀里,沉声闷气,“公主出嫁才几日光景?这么想死?”
“我倒是想活……”
秦希椿和平常般打直身子靠在他身前,本来淡了的目光也是带着几分忧虑。
“可是你应当是知道了的,我害得皇姐性命,皇姐那性子,怎么可能饶恕我?”
她不知道杨迈和秦沅汐的协议,杨迈此时倒也不着急。
“不怕,你毕竟也是公主,太上皇和国公那边肯定希望你一命在。”
杨迈柔声安慰,正视公主的眸子饱含情愫与自信,“你我已是夫妻,就与侯府紧密相连,绝不容任何人拆散。无论如何,我,甚至是祖父,我们会保全你的。”
为表深情,他才是在她额上轻吻,表明了自己心意的坚定。
汝南侯府既然有了这份攀上皇亲的殊荣,那就不会就此退让。
更何况,天家公主皇子,同罪不同罚,云熙公主性命无忧,也无需以命抵命。
秦希椿脸色光芒闪过,却是很快黯淡。
“你说错了,父皇和祖父都是待皇姐偏爱的,那时皇姐生死未卜,父皇心比谁都疼,父皇很难原谅我。”
他们父女,其实秦希椿也能理解那份偏爱,嫡庶毕竟有别,身为嫡长女的皇姐身上光辉太过碍眼。
这没什么好怪罪的,对她来说,反而是打小的羡慕。
她只是念及祖母,对父皇的纵容十分不满。
“阿迈,这本就不是你们侯府的事情,若是我当真是要被赐死,你就不必插手,免得……”
说到这里,秦希椿神色变得郑重,“免得,汝南侯府被皇姐和皇兄他们记恨。”
她心思玲珑,非常清楚那个皇姐还有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也清楚皇兄对那个皇姐的唯唯诺诺感情之亲密。
不管以后朝堂势力如何,总归逃不过两人,特别是她清楚皇姐也记仇。
汝南侯府为了她一个必死的公主而得罪天子,实打实的不划算。
事到如今,秦希椿负了杨迈太多,不愿意杨迈替自己冒险。
“长公主,”出乎意料,杨迈听到这些话,反而没有任何感激,只觉得气恼。
他冷着脸,“长公主之前说了是嫁过汝南侯这边的,公主府也是归我当手,怎么到现在是长公主你觉得自己跟汝南侯府没半点关系?我虽然不是未来的汝南侯,可也会是汝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