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好时,极适合赏花饮酒,栽满鲜花的百花楼里此时却有人唉声叹气。
是谁这般煞风景?
小院里,香气浓郁的一架紫藤下,正坐着两位青年男子,其中一位留着两条眉毛一样的胡子,就是他在边喝酒边叹气。
叹气自然是因为有麻烦,陆小凤想起自己最近遇到的诡异事件就头皮发麻,可这事又实在是难以启齿,绝不能告知旁人;花满楼也是一谦谦君子,他不想让朋友被这种事情污了耳朵,心事重重之下再次长叹。
花满楼并未因此产生半分不耐,他知道陆小凤有心事,他不说一定是有苦衷,花满楼也不会逼迫他。
在陆小凤第三百二十八次叹气的时候,他的身体僵住了,同时心跳加快、双眸失神,身体微微颤抖,如果花满楼能视物,他还会看见陆小凤骤然间变得通红的耳朵。
但即使眼盲,花满楼也知道陆小凤不好受,因为他的叹息声才到一半,竟变成了无法克制的呻吟。
陆小凤手指发软,放在嘴边的酒杯滚落在前襟上,洒了一身的酒。
这种感觉,陆小凤是经历过的,在每一个与红颜知己一齐度过的火辣销魂的夜晚。浪子对于男女之事的了解远比君子多得多,因为浪子不仅有理论知识,还有大把大把的实践经验。可这与平常又有些不同,这种诡异的秒射是由于他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大约半个时辰积累的快感,就像有人伺候了他许久,有时是手,有时是温热的唇舌,有时是柔软的臀肉或胸乳。
他为自己在朋友面前的失态尴尬,将脸贴到冰凉的石桌上不肯起来,喃喃自语: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花满楼对此十分好奇,看来陆小凤这症状困扰他有段时间了,他呻吟过后也没有其他不适,想来不是什么大问题,不晓得有没有去看过大夫。
花满楼我的一世英名要毁了陆小凤哀怨极了,幸亏花满楼不甚了解风月之事,不然一定察觉他刚刚是在射精。
平复呼吸,陆小凤决定还是把这事含糊说了才好,整日被这怪病困扰,要不了多久就该肾虚了。于是他抬头看向花满楼。
情况有点糟糕。
看上去花满楼也得了相同的病。
毫无预兆地感受到射精快感,平日里皎如明月的白衣公子此时鼻尖上渗出细小汗珠,肤色如霞,手按在石桌边缘,指尖压得发白。
你没事吧!陆小凤起身要扶他,冷不丁感受到自己胯下的湿腻凉意,面色一黑。
我去烧水。花满楼十分无奈,他现在明白陆小凤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了。
待两人梳洗完毕,小楼迎来一位不速之客。陆小凤武功位列江湖一流,花满楼感官敏锐,可两人谁都没有发现来者是何时站在院门口的,直到她敲门的前一刻。
对于凭空出现的人,陆小凤原本有些警惕,但对方礼数周全,若是心怀恶意之人,他俩早死了八百回,因此七分警惕剩下两分;待见了此人的脸,两分警惕甚至化成两分欣赏。
来者是位貌美年轻的女子,背着药箱,作游方医打扮。
可惜她甫一开口就捉了陆小凤的痛脚:二位是否有肾虚之症?
陆小凤吓得蹿到树上。
女大夫淡定地盯了他一会儿,又将目光移到花满楼身上:这位白衣服的公子,症状不严重,而那位树上的公子已是病发月余,白日遗精,我说得可对?
花满楼温柔地将人请进小楼:姑娘医术高明,我那朋友陆小凤实在失礼,还望海涵。我名唤花满楼,姑娘随意称呼即可。又对树上的陆小凤道:你快下来罢,让这位姑娘给你看看。
陆小凤像见鬼一样,磨磨蹭蹭跟着进屋,忍不住问:你是大夫?
是。
你怎么知道我
因为我是大夫,还是专治肾虚的大夫。
陆小凤无言,花满楼微笑,女大夫扣住陆小凤手腕诊脉。
陆公子以后要洁身自好,少流连烟花之地。她掏出个不大的琉璃瓶,里面装满了黑色的丸药,此药口服,一次一丸,一日两次,瓶子空了就差不多了。
其实根本不必女大夫特意嘱咐,陆小凤自从得了这病,就再不敢找女人了。一个月前,他与红颜知己花前月下、情意绵绵,正要奔赴生命大和谐的时候
他,早泄了。当时他只以为是气氛太好,又试了几次,结果每次都是刚硬起来就秒射,还伴有被服侍的幻觉。他当即下床,踏月而逃。从那天开始,怪病就一直伴随着他,经常在一些重要场合或是公共场所发病,他不堪其扰,每每窘迫,教人瞧见还以为四条眉毛的陆大侠发了高烧。为此江湖上还传言他陆小凤是个助人为乐的好大侠,即使发着高烧也要拖着病体帮人家的忙。
女大夫又把过花满楼的脉,啧啧两声道:花公子倒是元阳未泄,偶尔遗精对身体有好处,不必服药。若白日遗精频率超过一旬三十次,再服药不迟。
咳咳咳、一旬三十次也太多了吧!花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