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纯澈还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拉着往前冲,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酒楼门口。
他仔细一看,欢喜宗的衣服他是认得的,但对面的人他知晓的却不多,只是其中恰好有他认识的罢了。
一名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女子是他的老熟人素芳仙子,另外还有身着不渡宫服饰的弟子,以及其他几名他也认不出的门派之人。苏纯澈不欲与往事故人牵扯,便往池阎身后站了站,想利用男人占据得天独厚优势的身高体型将自己挡住。
然而池阎这人自出场便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他又是跟着一道来的,还戴了顶引人注目的幕篱,便是众人想无视他都不行。
其中有一名苏纯澈看来极为陌生的弟子嘴巴动的比脑子还快,指着苏纯澈道:“他莫不是那个勾引了殷师兄叛逃出宫的妖人?”
语毕,那弟子顿觉不对,连忙捂着嘴往后退去。可这时已经来不及了,那句妖人以及前面的形容词句早已让耳通目明的诸多修道弟子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不管是魔道的欢喜宗还是正派的百花门不渡宫等弟子,皆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依旧试图躲着他们的少年身上。
此时此刻,再没人在意,这两拨人先前到底是因为什么对峙起来的。
……
池阎脸色一沉,反应极快,炼狱随他心意而动,搅起灼人烈焰朝那嘴碎的弟子袭去。
正派众弟子皆来不及阻挡,慌忙朝旁边躲去,那名弟子人都傻了,甚至赶不及要躲开,只看着那把修真界赫赫有名的炼狱刀尖直抵向自己鼻尖不过两寸的距离,炽热的火焰在此距离就已经将他额角碎发燎的蜷曲,发出一股焦臭味。
偏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儿又飞来一柄桃花扇,淡淡桃花香将那滔天怒焰逼退,同时挡住了炼狱的攻势。
诸位正派弟子从这件法器上就认出了其主人,立刻面带喜悦的看向桃花扇飞来时的方向,并围了上去。
“闻师叔。”
只见众弟子围簇之中,赫然是个面目俊雅的青年修士,一双桃花眼生的十分勾人,眼波流转间竟将一众修习魅术的欢喜宗弟子都比了下去。他手一抬,那柄折扇便飞回他手里,那模样看起来全然不像一个合体期的修士。
“这位小友,都是修士,出手何必这么狠辣呢?”闻亦微踱步往前,有他在前坐镇,那几名正派弟子胆子也大了许多,看人的眼神都趾高气昂起来。
池阎便是没认出闻亦微来,也知道近两年风头盛行的这位散修,对方修为在两年前便比自己高了许多,有分神期修为。而经过两年修行,自己有了增长,对方自然也是,在一年前便升到了合体期。
但修为不够,不代表他就没这胆子跟人对峙,更何况出言不逊的是对方。
池阎冷笑一声:“我出手狠辣,前辈怎么不问问,你们正派的弟子,开口就骂妖人是否合适呢?”
闻言,闻亦微回过头,示意身旁的弟子来解释,对方低着头,嗫嚅了一会,指着方才那位嘴快的弟子道:“是,是乾元门的弟子一时口快,才说了那人。”
池阎道:“他既能脱口而出,可见你们名门正派内部,不知把这话传了多少遍。”
闻亦微将那名弟子点出来,道:“既然如此,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多嘴的弟子本欲往后躲,但被闻亦微点名,他周围立刻让出一圈来,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若是其他正派掌门在此也就罢了,闻亦微此人本就是散修,从不受正派的门规束缚,便是数遍正邪两道,能与他交好的也只有同为中立门派的点星楼楼主楚丘九怀。
他低着头,目光在自己脚边上游移,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但闻亦微不是他师门的前辈,自然不会被他这样的态度糊弄过去,只是没等闻亦微开口,那边的池阎却已经不耐烦了。
苏纯澈这时候还跟个缩头乌gui似的躲在他后面,他从刚才起便是这样,连个衣袖都不肯露出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刚才说的这么大声,现在反倒是不敢说了?你们正派不向来标榜自己行事正大光明,敢作敢当么?”池阎嗤笑一声,嘲讽道。
这回又有几个年轻的正派弟子忍不住了,这几人是不渡宫的弟子,本就十分敬仰殷韶然。因此对那位将殷韶然诱的叛出本门的苏纯澈很是愤恨,有些风言风语也是从他们口中传出去的。
于是他们当即上前,道:“他怎么不算妖人了,一面勾引殷师兄,一面又和你纠缠不清,听闻他先前是欢喜宗的弟子,指不定还跟谁勾勾搭搭呢。”
池阎怒极,脚下火焰窜起,正欲呈放射状朝四周射去,却被苏纯澈在背后拉了拉:“你冷静点。”
他这不动还好,一动便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虽说头上带着幕篱,却挡不住对面一群人锐利的视线,立刻有人又指着他道:“那便是他了,躲在人后面,畏畏缩缩的。”
苏纯澈被人骂了两回,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他本身是想避着那几个正派弟子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一群人眼睛太尖,隔得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