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一开始我觉得老张他喜欢我——广义上的,和“讨厌”相对那个词。
但我没有证据。
老张是我现在的后台。呃……。这么说似乎直白了些。换个说法,金主?好吧,更甚。算了。
总之我们俩当下的关系有点那个,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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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和老张的故事,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但离奇是真的离奇。
话说就在半年前,浑浑噩噩当了快三年练习生的我,抱着混吃等死的目的去参加了一个电视选秀节目,不出意外地当了陪跑。
第一轮投票就落选了,被刷下来那天是2月中旬,室外气温零下二度。站在人山人海的电视台门口,怎么也打不到车,等得骨缝里头都灌了风。为了取暖不得不跺脚,最后落得脚趾生疼。
筋骨痛得厉害了,擦破点皮又算什么。打不着车怎么了?大不了晚上十点到家,一觉醒来老娘还是一条好汉。
所以当几个西装革履的家伙齐齐上前护着我穿越人潮将我请上他们的超跑那一瞬间,我的内心是毫无波澜的。
哦,当然看这展开,也可能是我让从天而降的馅儿饼砸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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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晚晴女士,对吧?”领头的那个大姐姐坐在副驾驶上超我扭过脸,递来一杯热好的美式,加了好厚一层奶盖。
“我们老板想见你。”
车里空调吹得犯困,上了天桥我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我是个落选的炮灰,说我是“糊咖”都抬举人那种。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拿来捧我岂不是钱多得没处烧?
“那个,我,我想反悔可以吗?”
余光里大姐姐摇了摇头,虽然嘴上说着“你最好还是去见见他”。
啊,最好。
我不想不识抬举。怕吃人嘴短,那杯美式让我捧凉了。一口没喝。
投资是要讲回报的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教?
所以总觉得其中有诈,可又没有强有力的拒绝理由。
只是觉得,像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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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和未来的金主见了,在一栋写字楼的贵宾室。
这人就是老张。其实挺有名,百度上能搜到。资料显示是上世纪70年代出生,比我大十七八岁,然而看上去跟三十出头没什么差别。
搞服装设计出身的,难怪远看过去总透着股子艺术家的范儿,穿着纹理精巧的针织毛衣,区别于一般意义上的商人、精明的算计感少了些许。虽然清清冷冷的,但感觉挺好相处。只要别再拿老父亲一样的慈爱眼神看我就更完美了。
被一个看年纪恰好能当自己爹的陌生男人体贴地询问“晚晴,吃晚饭了吗”是一种什么体验?关键是这人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真正意义上的金主“爸爸”了。
不寒而栗。
也不是怕,主要是疹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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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证明我的担心都不是多余的。
别的金主找小明星是什么画风,我十八岁进的娱乐圈,好歹也六七年了怎么可能一无所知,甚至已经暗暗做好了被潜的准备。
可再看他……。确定不是找闺女的吗?
他在市中心给我安排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每周末都来找我,带我去逛商场买心仪的漂亮衣服化妆品。时间多了就带我去游乐园坐坐旋转木马。
偶尔我在练舞室练习到很晚,额头贴着窗玻璃都能看到楼下昏暗的路灯光里停着他的车。他来接我回家,也只是接我回家。留宿都没有过几回。甚至手都没和我拉过。
更别提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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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半年过去。我还是糊得不忘初心。老张对我也还是那么慈祥。
偶尔也觉得自己挺不争气的,老张都给我匀那么多资源了,我还是没有混出个名堂来,不温不火的、投入也是白投入。
老张倒是从来没怪过我。以前对我什么样,现在对我还是什么样。他越这样子我越害怕,总怀疑他哪天会突然来个干净利落的,让我猝不及防。
值得庆幸的是,截止到今天,他倒一直都和我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距离,真像个和女儿相处融洽的老父亲。从来没有变过。
变了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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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整天心里嘀咕他会不会来潜我,最后演变成一种“要不换我潜了他算了”的奇妙心情。
记事以来,我就是个没爹没妈的缺爱状态。孤儿院的阿姨和我说,是有人当初把一岁不到的我装进纸箱放在他们大门口的,之前已经辗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地方、能活下来实属幸运。
在孤儿院里长到十八岁后,我就横跨几千公里挤破脑袋进了娱乐圈。万一呢,毕竟我除了会唱点歌跳点舞也没什么别的才能。
然而生活并没有好过起来。硬要说的话,老张我北漂以来遇见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对我好的人,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