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郗感觉自己在做梦。
穿过静谧无人的街道,奔跑着。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她很害怕。脚底的地板不断裂开,长出粗壮的枝条,慢慢颤上她的脚,她被绞住跌到地上,枝条的尖刺插进她的肉里,鲜血涌出染红了枝条,枝条吸收了血液更加快速地壮大起来,紧紧缠绕住她的四肢,她挣扎着,反抗着,面对强制的束缚一点办法也没有。
缠住她全身的枝条慢慢变成一条很长很长的黑蛇,蛇尾绞住她的一条腿,冰冷而坚硬的蛇身从臀部贴着腿心绕到前面缠上她的腰,蛇头在胸前绕了一圈伏在她的胸上。
乌黑发亮的双眼静静盯着她,连郗惊恐至极,很想大叫,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全身冰冷得像是坠入深海里,身上的血液都凝结住,她甚至忘了怎么呼吸。
连郗猛地睁开眼睛,外面天已经亮了。
眼睛直楞楞地盯着天花板,连郗回忆了一下昨晚,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依稀记得在和阎臣做爱,梦里惊悚窒息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口。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连郗唤回意识,掀开被子,身上留下的痕迹还有些隐隐作痛,全身疲惫得很,屋内更是一片狼藉。
连郗满屋子找了一圈只找到了自己的内衣,内裤不见了,甚至连垃圾桶都翻了,里面除了几个避孕套什么也没有。
此时阎臣刚洗澡完走出来,拿着毛巾在擦头发,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遮住了下体。
连郗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有看到我的内裤吗?
阎臣笑着走到她身边:找不到了吗?抱歉啊,可能昨晚太激烈了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蹲下来,整个人抱住缩成一团的连郗,不断用湿发去蹭连郗的脸,又说道:我一会儿叫人送一套过来。
连郗心情很差,不想理会阎臣,推开他什么也没说往去洗手间走去。
淋浴的温度调得刚刚好,水注从头顶洒下冲洗去连日里堆积的精神压力,水流淌过她的身躯,洗刷掉连郗身上的疲惫。
连郗冷静下来,她渐渐搞明白了,即使她重生了,但是命运总是循着某个轨迹发展下去。她做出的不同行为,只是细微地改变了某些过程,但是结果相似。可她那缥缈的一生,完完整整地经历了失望到绝望的一生过后,她又怎么甘心再次被摆布,没有尊严的活着。重来人生的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她应该好好珍惜,远离那些充满诱惑的世界,避开那些她无法应付的人。
如果做足够多的准备,采取完全不同的对策,是不是也能够扭转整个结局?
时间回溯人生重来,或许是发生的千亿分之一概率的偶然才降临在她身上,重生在了她和阎臣在一起的第四个月的时候,她还在上大二,学业还未完成,妈妈仍然在世,她亦然是有希望的。
连郗洗漱好了出来,衣服已经送过来了,她换好以后,跟阎臣说自己要回学校了。
阎臣抬头将注意力从手机上转移到连郗上,语气平缓道:等一下我送你吧。
连郗最后还是维持了一下自己曾经在阎臣面前伪装的懂事,笑着对他说:不用啦,我还想回去拿点东西的。
那,路上小心。
阎臣没有过多的挽留,连郗站在门口看着他又重新底下头去看手机。出去到关上门的那一刻连郗都没有看到阎臣再次抬头看向她。
直到合上门之后,连郗终于感到有一种不真实的轻松之感。
然而刚刚升起的一点轻松之感还没有被隐隐不安的感觉所替代,就听到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
看见季安和从里面走了出来,不知怎么的想起梦里那条蛇,连郗心脏颤了一下。
季安和看到她,似乎有些意外表情露出一丝惊喜,很快又温和地与连郗打招呼。
在季安和浅浅的笑意里,连郗觉得头皮发麻,但是想到这个时候季安和应该还没有对自己感兴趣,便也若无其事地对他点了一下头,也算作是打过招呼了。
还未等连郗走出几步,季安和就在背后叫住了她,学妹,是准备回学校吗?
学长早上好。连郗转过身来,心里一阵打鼓,心脏跳得很快。
闻言季安和抬手看了眼手表,转而笑着看着连郗,语气又十分温和:阿臣呢?你一个人回去吗?
阿臣一会儿有事,我也有事情所以也不打算回学校。连郗下意识地就选择跟季安和说谎。
昨天是我把你接过来的,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季安和微微眯了眼睛,嘴角勾起一点浅浅的笑,头微微向一边倾,带了一点审视的意味,这个模样在连郗心里瞬间响起了警钟,前世他威胁她或是对她不听话感到不满的时候也是喜欢这样笑的。
不用不用,谢谢学长,我搭公交很方便的,就不麻烦学长了。连郗语气有一丝慌张,但表面上还友好地笑着,好像真的怕麻烦到学长。而抓着包包链子的双手因为紧张越攥越紧。
季安和好像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