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厨娘婶婶再没有找过春晓聊天,哪怕春晓主动撩闲,也没得到一言半句,若是惹恼了,婶婶就用刷锅水招待她。
春晓只能无奈,没关系,等她退出世界,看任务回顾,也能看到。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度过,春晓每天上学,吃吃喝喝,偶尔写写话本撒撒狗血。
这中间建安城倒是发生了一个八卦,听说大皇子被陛下叫进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也不知犯了什么错,女皇责他在乾清宫外跪了两个时辰。
春晓一直犹豫要不要去安慰一下殿下,可是她又觉得自己都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最好还是别把剧情人物的好感度刷太高,毕竟虽然她现在靠着南藏月和松妆的好感度将他们娶回家,等娶过门之后,她还要露出真面目,降低他们好感,刷恶感呢
日子就在春晓的纠结中,来到了大婚前夜。
春晓在贺岱的书房,被她念了一通结婚后要重新做人,老老实实和南公子过日子,和南家常走动,处好关系,强行修补了一番两人的母女感情。
临走前,这位对她置之不理十多年的老母亲,贺岱还抱着她,煽情地掉了两滴眼泪。
春晓对她没什么感情,就在心里想,我多半是女皇的私生女,你这个戴了绿帽子的倒霉蛋,哭得不冤。以前我埋怨你生而不养枉为人母,现在既然不是你的种,我不怪你了。
离开正院,春晓揣着手,在松柏小径中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刚到小院,便见到院墙下站在一个白色的身影。
春晓顿住脚步,微微凝眉。
那立于一丛修竹下的身影察觉到脚步声,缓缓转过来,皎洁月色下,男子一身白色绸袍,一张如云似雾,清逸俊美的脸庞在竹影下浮现。
春晓的目光落在他身边,没有找到轮椅,下意识讥讽起来:哟,不良于行的柳大人,腿好了?
一米八九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还好,一站起来就是电线杆。
春晓抱着手臂,当初捡到这玩意的时候,长得像个小姑娘似的,和她一般高,后来她喂啊喂,养啊养,这家伙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她从怜惜地俯视他,逐渐变成他怜惜地俯视她。
竹下的青年白皙的指节拨开竹枝,静静的目光落在门边的她身上,单薄白色绸袍被风扬起,清洁美好得仿佛月下的幻影。
春晓站在门边并不过去,柳觊绸向她走了两步,只是两步,便足下微微瘸拐,他于是停下了步子,垂眸遥望着她。
你明日便要成婚了,我来看看你。他的嗓音很独特,即便是在人海中,也能瞬间分辨出的清冽悠扬,许是书诵得多了,说话间的语气句读,都有种温润的韵律。
春晓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我要成婚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莫非你是来找我,再告白一次?
在春晓八岁那年,柳觊绸入学,被先生赐名后,春晓就逐渐疏远了这个小玩伴,但是他像是察觉不到,一直来墙外找她,翻墙给她带花花草草和先生赏他的甜糕。
后来某一天,她当着他的面,将他的礼物都丢了,他便再也没有来过。
后来他中了状元,才又来到院外,当时春晓带着一身脂粉味,醉醺醺地翻墙,见到他堵在墙边,将他当成花楼公子调戏了一番,他就走了。
上一次在这墙边见面,是在两年前,彼时左相柳觊绸正权倾朝野,春晓那天喝完酒回家,又见到他站在院墙下,在这堵院墙下,他向她表明了男儿身,表露了心迹。
他说他自被她捡到之后,便想要与她一直在一起,可他出生卑微,配不上她,于是隐瞒了性别去走了科举路。那一夜左相应当是喝了点酒,与她说了很多话,像是小刺猬主动露出柔软的肚皮,眸光柔软又喜悦,说到后来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她看看
然而第二天,左相是个男子的流言,便传遍大街小巷,他的心上人揭发了他最大的秘密
柳觊绸唇色微白,他的眸色黑沉,在夜色下更是看不清。
只是来道喜而已。他的指尖夹着一片竹叶,轻轻摩挲,碾碎了竹叶的筋骨,南藏月没那么单纯,成婚后,你需得收敛性子,不得再像曾经那般荒唐行事。
春晓抱臂靠在门边,盯着柳觊绸的腿,探究一般:你的腿这是还有救?
柳觊绸微怔,摇摇头:你将我的话记好,我不会害你。南藏月属意你,便算是你的助力,不会害你,不过你也得克制己身,妨后院失火。同时,当心萧阑光,大皇子并非你可以招惹的人。
他的眸光穿过夜色竹影,落在她身上。秀挺的鼻梁下,唇瓣轻启:男子与女子本质并无不同,女子有功业之心,男子也未必能安于内宅,这世上歹毒阴狠的男子多得是,他们并非是你能随心所欲玩弄股掌的。成婚后,你便是个大人了,日后若是不想读书,便不要去读了,出路多得是。
你若想入仕,可叫南藏月为你捐官,来户部或是礼部都可。若什么也不想做,躺在他的嫁妆上,一辈子也能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