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扬眉,不置可否,转头看向苏温:你不敢迎敌,我家夫郎艺高人胆大,愿意出城杀敌,给不给机会?
苏温瞅她一眼:那是自然。
苏温原本想将自己那身最好的盔甲借给他,但是,松妆太高了,于是只能去营地,挑了个最大号的给他。
松妆只配了薄薄一层甲,便纵身跨上马,高束成马尾的黑发飒沓,目若寒星。
苏温问过苏母,给了他两百人。
崔松妆,低头。
松妆幼时与父亲一同被赶出家门,流浪乞生,父亲姓崔,早亡,他便成了个无名无姓的人。
主子给了他名,妻主说他合适随父姓崔,作贺崔氏。
松妆拽住马缰,俯身低头看向春晓,启唇要问,忽然被她封住了唇。
祝君凯旋。
这是她家松妆的第一战,一定要旗开得胜啊,来个好兆头。
松妆轻轻愣神,眸中一柔,挨了挨她的唇,定不负妻命。
父亲曾告诫他要一辈子藏着这身怪力,这怪力会给他带来不幸与厄运。但只要她喜欢,便不会是厄运,是恰如其分,适得其所。
春晓目送松妆离去,快跑上城墙,趴在城墙边,看城门落下后,他一马当先,跃入首位,
这是我的夫郎,羡慕不?
她趴着城墙上,搭着一颗脑袋,苏温凑着她,踮脚朝下看,问:男子也能这么威风,他好高啊,用的是剑吗?
不,是雁翎刀。别看只有一面刃,却开了血槽,凶得很。
春晓儿侃侃而谈:哎呀,我家松妆其实十八般武艺没有不精的,只是因为这柄刀是我送他的第一件兵器,便一直佩着。谁叫我们妻夫情深呢
南藏月垂着眼,一个低贱的小侍又怎么能说是夫呢,妻夫情深的,只有妻主与正夫才是。
他的余光扫向城下,原本嚣张的匪兵已经被单骑的杀器冲溃了,首先落地的是大当家的人头,再是二当家的环刀他冷酷勇猛得丝毫不像鸡都没杀过的男子,倒像是天正的将种,天生该杀敌饮血的将军。
南藏月微微凝眉,她一直看着城下,没有丝毫不喜的模样,他有些后悔了或许他不该退缩的。
又或许,他不该下了那药,白便宜姓崔的省了一半力气。
苏温看了一会,开始有些不舒服,向来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哪见过这种血腥场面,她别开脸,捂着嘴干呕了一下,脸色泛白地看向春晓:你这夫郎,武艺怎会这般高强,从前便杀过人吗?
春晓儿摇摇头,兴致勃勃张望:不曾,这是他第一次。
她转过脸,看向苏温,眯着眼笑:你可不要瞧不起我家松妆,
苏温:,一般女子,谁敢要这样的男人。
春晓嘿嘿一笑,我哪里是一般女子?
苏温看看城下乱杀的男人,又看向一脸单纯的好友,你不要告诉我,在家里,你是被他呵护的一个。
春晓坦然点头:我可小鸟依人了,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是他主动的。
苏温想象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接受被一个男人举高高,顿时对好友肃然起敬,了不起。
春晓转头吩咐:阿月,今晚整一桌好菜,咱们给妆妆庆祝庆祝。他是我骄傲!
南藏月点头。
下面杀得一片混乱,看的人也仿佛不觉得冷了,阵势一边倒,几个大当家都被杀了后,剩下的散兵游勇便开始溃逃,松妆没有追,他持刀坐在马上,浑身煞气浓重,转头看向那城墙上笑着挥手的脸庞后,神色软化,眸底浮现笑意。
欢呼声中,这个冲锋的男子,无视了所有打量的视线,走到了妻主的面前,我凯旋了。
春晓后知后觉冻得有些僵住,伸手过去想给英雄一个拥抱,被他别扭躲开,我衣服脏了,要先梳洗一番。
不仅是外面的轻甲,那俊逸的脸庞也溅上了血珠,收入刀鞘的雁翎刀也散发着浓厚的血腥气。
藏月,回家烧热水去,我亲自给妆儿洗澡。
刚刚在阵前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男人,整个脸都红透了。
松妆的小声便淹没在喧嚣声里,春晓勾着苏温的肩膀,大声吹嘘,松妆弯着唇低声:好。
南藏月低头看向自己纤细柔美的手掌,虚虚握拳,而后看向松妆,弟弟的风头,出的真好。
松妆屈指擦拭脸上的血迹,转眸看向南藏月,眼睫扫过,你也可以。
松妆本性拙朴,温和宽厚,即便察觉了南藏月的敌意也不会在意,如果现在换成那位高傲的大皇子,怕是当场翻个白眼,讽刺他是只葡萄架下的酸狐狸。
可是心形狭隘,气量极小的南公子,还是气得胸腔憋闷,得了便宜卖乖的本事,全建安城没几个男子比得上弟弟,这也是摘月楼教你的?
松妆原本转过的身子,又扭了过来,微微拧眉,什么便宜?
南藏月哼了一声,全天下除了他,不会有人知道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