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灵帝二十四年春一月,北方发了雪灾,与此同时,赵地反贼揭竿而起,连占二郡。
其中之一,便是苍梧郡。
在刀戈与狼烟中,一骑绝尘,披甲占领苍梧郡的反将,守城的人认得那张脸,新年之前,正是这个男人,替她们击退了匪寇。而今日,也是他,冲破了城门。
他说这是你的孩子。
持刀而立的将军身后,缓缓走出一位粉衣女子,整洁干净,漂亮得像是战后摇曳的鸢尾花,正是春晓儿。
苏温笑容有些僵硬,她的衣冠凌乱,在见到贺春晓的那一刻彻底死了心,嗫嚅半天,先是愤恨,再是痛哭,最后捂着脸让下人去房里,将一个襁褓抱过来。
春晓唇角的笑容落了下来。
肃杀的男将军,和薄甲而立的南藏月,都侧目看向她。
春晓沉默半天,点头:是,我有一个孩子。
苏温等了一会,又有一个抱着襁褓的女仆走了进来,她将她抱在怀里:她说,这也是你的孩子。
春晓原本正在接过花布襁褓,看到苏温怀里那个,震惊得花容失色:啊,我有两个孩子?
苏温轻轻用指尖抚摸婴孩白嫩的脸颊,半个月前,风大雪大,送他们来的女子蒙着脸,只说孩子是你的,又留了姓名,旁的没有多说。
苏温看向她:她说,你听后自会懂。男孩叫萧白,女孩名雪,姓甚随你。
南藏月的指尖狠狠掐进肉里,他死死盯着春晓的神情,见她微微怔愣后,又垂眸浅浅笑了,他竟生了一对双胞胎。她看向怀里襁褓的眼神,是那么温柔。
南藏月紧紧咬着牙,那留在建安的贱人,真是天大的福气,竟娩了一对龙凤胎。
我听说,双胎虽是祥瑞,却也凶险得很。不知那位公子,如今怎样了?妻主不如将他带回家,我们也好细心照料他坐月子,男子产后的养护调息是很重要的
南藏月边说边笑,温柔地走到苏温身边,将她怀里的女婴接过来,来到春晓身边,与她一同看着白嫩精致的一对孩儿,事到如今,妻主也不必再瞒着我们了,还是早日将那位立下大功的弟弟接回家是正事。
他的妻主却摇摇头,爱怜地亲了亲那男婴,他不会来我身边的。他打定了主意,谁也勉强不了他。
南藏月眸色渐渐深,男婴叫萧白,姓萧的话,一种可能是那男人早知妻主的身份,第二种可能是,那男子是萧氏一脉的男人,那就是慧灵帝的儿子,那几个皇子之一,会是哪一个呢?
慧灵帝那群唯唯诺诺的皇子,究竟哪个有那胆大包天的骚劲,敢对他的妻主下手呢?
女孩便叫萧雪好了,萧白萧雪,只是不知谁是长谁是幼。虽然那一天百般嫌弃,可最终他还是选用了她挑的第一个字。
南藏月抿住唇,抱着襁褓的手臂收紧,眼睫轻颤。他求之不得的孩子,那个贱人竟然不但一举得女,连长男也占掉了,两个庶出的私生子,竟然占掉了长姐长兄的位置,这是在将他的脸面踩在地上践踏。
那个贱人,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好阴狠的手段。
松妆一身兵煞气,不敢靠近两个孩子,他远远看着,眼神柔软,男孩要健壮一些,兴许是哥哥与妹妹。
春晓:我也觉得。
她的眼眶忽然泛红,莫名的情愫从心底晕散。这两个小家伙是她的血脉,是她的孩子,即便只是个快穿世界,但他们是这具身体的血亲,因果线是由她春晓缔结。
春晓:往后,我们家多了两个家人了。
春晓抱着孩子,抬起脸看向苏温,她灰头土脸的,看起来窘迫又为难。
不凉姐姐,有何可为难的?凭借我俩的关系,你不如想开一些,也劝一劝你的母亲,接受事实。我带你一路打回建安,到时候赐你宅子,给你安排个漂亮贤惠的夫郎如何?
苏温瘪了瘪嘴,眼神闪烁,过了一会,叹了一口气。
我带你去找陈柏和王智媛,她们俩在密道里躲着呢,捉了她俩,咱们打回建安的胜算更高。苏温卖朋友,卖得毫不手软,陈国公和王将军宠她们跟眼珠子似的,绑来威胁她们,再好不过。你跟我来
于是带着一队兵马,将躲在花园湖下密道的两个纨绔伙伴给活捉了。
春晓蹲在密道入口,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好伙伴,被苏温一手一个拎出来。
王智媛和陈柏,丧气倒灶地,都不正眼看她,不停用余光瞄她。
春晓托着腮,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王智媛拍了拍衣襟上擦到的灰尘,阴阳怪气:你如今威风得很,哪里敢认呢。
陈柏哭啼了一声:我俩就是和家里吵了嘴,出来过个年,谁成想,就被你和苏温给端了。你们这两个包藏祸心的反贼!我还不想死。
春晓一身娇娇俏俏的粉袍,这都是南藏月从前的衣服改造的,他自从换了风格之后,便不再穿曾经华丽累赘的衣裳了,而他俩身形相差不大,春晓嘴上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