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委屈得要命:“你怎么对一只猫这么好?”
“你真是为了小狸花不高兴啊?”燕梨乐了,“多大的出息啊?嗯?”
她看小孩子闹脾气一样,显然没有把这当回事。
只有顾珩知道他是真的介意、甚至是嫉妒。他讨厌燕梨对别人比对自己更好,即使那只是一只猫。
他满心满眼都是她,多希望她也可以满心满眼都是他。
可他知道这不正常,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顾珩默默捏紧了拳,面上的笑容毫无异样,像是真心实意地在开一个玩笑:“确实没有多大的出息。”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里走,殿内的宫女太监也不知是得了谁的指示,很有眼色地退了个干净,顷刻间便只剩了他们两人。
燕梨:“......”
也不用这么知情识趣,真的。
原本空旷的大殿突然变得狭小,连空气都紧仄逼人,燕梨的呼吸声都不自觉地放得低而又低。
燕梨觉得自己可能有毛病,自从觉得试一试后,她在顾珩面前就总是莫名紧张,可他们明明已经认识五年多,她甚至看到过他最狼狈的样子,到底有什么好紧张的啊!
两人相对而望,彼此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眼睁睁看着顾珩面色越来越红,虽然看不到自己,但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脸颊隐隐发烫。
在顾珩脸上快要可以煎鸡蛋时,燕梨终于有点于心不忍地看不下去,她真怕这孩子脑子都给烧掉,正准备开口,李德福有些尖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陛下,柳首辅上本了。”
燕梨一口气憋回去,僵硬地笑了笑:“先去办正事。”
顾珩难得没有因为被打断独处而气急败坏,他眼睫低垂,通红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阿姐之前说有话要告诉我,可不要忘了。”
燕梨偏过脸去:“不会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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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
有人欢喜有人愁,工部尚书李家正是一片愁云惨淡。
“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小少年着急忙慌地围着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美妇,“陛下回京,平南王败了!刚刚刑部的人上门把爹爹带走了!说是协助案情随便问问,但是爹爹他,爹爹他......”
中年美妇身子晃了一下,颤声道:“你爹爹做到了何等地步,你可知道?”
小少年再也绷不住哭出了声:“我,我也不知道全部的,可就我知道的那些已经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了!娘,怎么办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别哭!”中年美妇怒喝一声,“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一点样子都没有!”
“怎么办啊娘?”小少年强行憋住哭音,泪水却还是扑簌簌地往下流。
中年美妇捏着佛珠的手指骨泛白,声音却冷静无比:“先把你妹妹们送去你舅舅家,陛下若不愿大开杀戒,顾府兴许还护得住她们。”
小少年闻言更想哭了:“陛下他像是不愿大开杀戒的人吗?”
“承望!”中年美妇声音冷凝,“你父出事,你现在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你要立起来才行!你若是都这样哭哭啼啼,那我和你妹妹们怎么办?”
名叫承望的少年擦干了眼泪:“我知道了,娘。可是,可是陛下真的能网开一面吗?我现在送妹妹们去舅舅家,会不会,会不会连累他们?”
中年美妇疲惫地闭上眼:“陛下若是铁了心发落,你舅舅家也是逃不过的。李家恐怕难保了,但顾家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她声音渐渐低不可闻:“听闻何大人一族就是因她求情陛下才饶过了,趁着还未全家下狱,我怎么说也要......豁出老脸去试试。”
第46章 云遮雾绕
顾珩处理柳元轲的事情并未花太多时间就回来了, 燕梨轻咳一声没话找话:“柳首辅怎么样了?”
顾珩淡淡的:“乞骸骨了。”
“乞骸骨?”燕梨一惊,真的有些上心了, “柳首辅年不过六十,怎么会乞骸骨?”
她抿了抿唇:“因为柳安忆?”是了,她怎么能忘了现在是动辄诛连的古代,柳安忆出了那种事,柳元轲想继续在首辅的位置上坐下去恐怕是不能了。
燕梨觉得有些可惜,她这几日也知道了柳元轲宁死不屈的事迹:“柳大人忠心耿耿,最后却被个蠢女儿连累了。”
“他很聪明。”顾珩仍是淡淡的,“知道我看在他如此知进退识时务的份上,会给柳家一份体面。”
“识时务?”燕梨隐隐察觉到事情似乎与自己想象的不大一样。
“阿姐是真的以为柳元轲撞柱是因为他对我忠心耿耿吧?”他手中把玩着柳元轲的奏章, 眼中凉凉的没有一丝情绪, “有这一部分理由, 但更重要的是, 他了解我。”
“这老狐狸,”他哼笑一声, “这世上最能琢磨朕心思的,除了李德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