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早已关闭,周围是韩嘉熟悉的环境。窗外有丝丝凉风吹进室内,吹动窗帘微微晃动,吹动投射在白墙上斑驳的光影。很安静,绝对是太安静了,她能听出来墨凉的呼吸好像停滞了一瞬。在这一瞬里,掺杂着不安和犹豫。
见墨凉在自己面前畏首畏尾,韩嘉脑海里浮现出方才看到的墨凉,那个墨凉杀伐决断,面对故人的背叛仿佛没有悲伤,只有以牙还牙的果敢。为什么,在自己面前又是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呢?韩嘉轻轻叹了口气,探出身子抱住了墨凉纤瘦的身子。
这个拥抱将墨凉的无情给打碎,墨凉知道人类对亲情看得有多么重要,她不觉得韩嘉对她是没有怨恨的,只是如今这个拥抱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安慰,诉说着韩嘉的真心实意。墨凉一时间丧失了表达的能力,也不敢回抱怀里散发着阵阵暖意的躯体,就任由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
韩嘉一手摸着墨凉的后脑勺,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心处,墨凉的猫耳朵就这么贴着韩嘉的侧脸。韩嘉柔柔地吻了吻这只手足无措的猫咪,脸上带着淡淡微笑:好了,不早了,睡吧。
奈奈观察了几天,发现这栋建筑的楼层间没有特别安排人巡逻,目前能发现的监控设施只有楼道里的摄像头。倘若能破坏摄像头,就能为逃离这里赢得时间。虽然计划看似简单,奈奈明白,真昼会作为一个控制收监妖怪的组织,肯定留有后手。这几天通过她不懈的努力,终于让前来送饭的那个年轻退治师不再保持缄默了。
今天的晚饭吃的是什么?奈奈坐在桌子前,用双手撑着下巴,微微一笑。
若不是队长交代过这是少主救下来的狐妖,他大概只觉得这是个还在上学的女孩,看着和他还在上高中的妹妹差不多大。
今天今天伙房炖了鱼汤,这橙子也是下午才从基地拉回来的
这年轻人眼神闪躲,似乎不敢和自己对视。
奈奈扯着他的袖口轻轻摇了摇,又迅速松开:这位小哥,能不能帮我说说,你明天来,给我带些适合的衣服呗。你看我在这住了好些天,换洗的衣服都是这样简单裁剪的白色长袍
我一个女孩子家家,也会想要换换风格你能顺便帮我通报一下吗?
奈奈一双桃花眼泫然欲泣,年轻人看了耳侧又灼热几分。这个年轻退治师慌忙移开视线:我我知道了。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奈奈没有再为难他。看着年轻退治师带上房间的门离开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接下来可是好好布局的时间,她可没那么多心思还能笑得出来,毕竟,这里可是大名鼎鼎的真昼会,想出去还需要多谋划谋划。
趁着他转身拿东西的间隙,打晕年轻退治师后,奈奈换上他的衣服,顺利地通过了大部分警戒的区域。奈奈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悄悄地摸到一楼,就在离大门一步之遥的地方猛然顿住了脚步,闪身躲进一旁的黑暗里。
前面是一个女人,个子不高,但周身的气场仿佛凝固一般,压迫感十足。奈奈能猜到这人或许是真昼会的某一位人物,不敢轻举妄动。
几息之间,那女人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在。
奈奈后背窜出寒意,也不知道是该直接出去还是在原地不动。没等僵硬的左脚迈出第一步,余光闪入一个人影。
来人是许久没见到面的露崎,奈奈心里颇不平静。就听露崎黯声问候了一句:母亲。
仔细观察二人的面孔的确有几分相似,和孱弱的女儿不同,露母面色红润,保养得当的容颜尚美,风韵犹存,若是没了眼角的细纹,还能比广告画报上的模特更具有成熟知性女性的美丽。不过大抵位高权重的人,看起来都自带三分威严。露母眼眶深邃,眼神之间的锐利让奈奈更加有了无所遁形的惶恐。
你倒是三更半夜还有这样好的兴致四处晃悠。露母语气不善,但露崎显然是习惯了,面上依然恭敬,择了词句回应母亲的弦外之音:母亲尚且忧思未寝,我为儿女,自然是想为母亲分担一些公务的。
露崎整个人被罩在黑色袍子里,长睫被灯的光亮打出透明的效果。奈奈看着这样的露崎,想着她之前说过的话,忍不住去揣测露崎的真实想法。
露母伸出手帮露崎解开绒袍的系带,又一点点小心地扎好:你最近好像和那只狐狸精走得很近。
见露崎不吭声,露母把手放在女儿脸上:你要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玩玩儿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露崎依旧纹丝不动。
过两天你和我出去一趟,把派出去勘探的资源都收回来。最近风向不太好,得多盯着点。这楼里,想走的人,也不止你一个人。说完,露母朝着奈奈藏身之处瞥了一眼。
露崎终于眼神有所松动,她微微抬起眼皮,第一次和母亲对视。露崎何尝不知道露母想杀了奈奈,要不是她派了自己的人守着小狐狸,否则她早就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是的,母亲。您该回去休息了。露崎揣着手对着露母又行一礼。
露母脸色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