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紧紧勒住自己的人,他自顾环视观察房间。
这里似乎不常居住,家具简单陈旧,屋内还有两扇木门。
一扇是卫生间,一扇正是关韩渝的地方。
昏黄的灯泡下,候延肖抬起头,那坚毅的眼神变得柔和,光洁白净的脸上也挤出一个微笑。
见他抱够了,季思宁语气冷下来,问:“人在哪?”
候延肖看了眼墙边的矮木门,“那里,我听你的照做了,弄晕捆了起来。”
季思宁扯扯嘴角,满意的点头。
他知道韩渝晕了,要不,不会用原音说话。
候延肖看见他笑,喉头滑动了下,手掌顺着他的胳膊滑下来,抓住手腕,诚恳道:“阿宁,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好,什么都听你的。”
听到这句话,季思宁并不觉得意外,他知道候延肖喜欢他。
爱情、友情、亲情,他都没有,也不需要。
他只有他表哥。
季思宁淡道:“以后再说。”
“阿宁,我们把他放回去好不好?”候延肖想见季思宁,才把人绑来的,想劝解他:“不要恨他们了,我们不做坏人好不好?”
坏人!
季思宁抬手甩他脸一巴掌,打得清响,立眉道:“你敢教育我!”
候延肖下颌咬动,垂下头,微微的抬眼看着他,“阿宁不是坏人。”
季思宁仰头闭眼,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也抽出来,拍拍揉乱的衣服。
不想跟候延肖废话。
他嘴角抽了抽,狠厉的道:“看紧一点,管好你自己的嘴。还有,装个信号屏蔽器,把他身上的电子设备统统收走。”
他要韩渝彻底和外界失联。
“五天转移一次位置,”季思宁又道:“其他的,我再通知你。”
候延肖张嘴正想说什么。季思宁转身走出了两步,停下脚,缓缓侧过脸,微微一笑道:“如果,你还喜欢我的话,就按我说的做。”
候延肖合上嘴,抿成了线。
在季思宁拉开门的一瞬间,候延肖才出声道:“阿宁,明天来看我,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季思宁头也不回,敷衍的道:“会来。”
候延肖跑出来,看着下楼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黑暗中,苦笑了声。
他想不通,为什么季思宁对所有人都温谦有礼,独独到了他这里,横目冷眼,总讨不到好脸色。
回想高一的时候,他们是同班同学同桌,一起进出、吃饭、学习,总是形影不离。
他被这个才貌双全的男生深深吸引,暗生情愫,一年相处下来,他以为季思宁多少是喜欢他的。
可是,两个月前,他鼓起勇气想跟季思宁表白的时候,季思宁一反常态的表现出了恨意,丢下他一人在临高,这期间,电话不接,没有任何消息。
到现在,他都知道,季思宁不喜欢他。
他喜欢季思宁就好了,打他他忍了。
让他绑架屋里那人,他也做了。
可是,每次但凡他有一点表露喜欢季思宁的心思来,季思宁就恨他入了骨。
候延肖想着有些累了,眼神空洞的望着下楼的方向,依依不舍的回头,摇晃着身回了屋。
候延肖沙发靠躺着,闭上眼,喟叹了声。
喜欢这种东西,哪有想平等就平等的。
他唯一能留住季思宁的方式就是看住韩渝,只要韩渝在这里一天,季思宁都会来。
不来就逼他来!
夜里三点。
里屋门边处,韩渝迷糊的冻醒过来,意识慢慢回笼,他眉心一紧,眼皮下,眼珠滑动,缓缓地打开眼帘。
入目是反光的地板。
他手脚被捆,侧躺在地,地板凉得刺骨。
韩渝撑起上身,变扭的挪到门边的墙根,背靠着墙,观察这里的情况。
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屋内有一张褐皮长沙发,空荡荡的没有家具,墙头上有一块灰玻璃小窗,墙顶一盏发黄的白炽灯。
明明没有东西,却显得空间逼仄又死寂。
韩渝看着手腕、脚腕缠着的几圈麻绳,指头粗细,很清楚了,这是绑架。
回想在校门外,他靠着站台后的广告牌等公交,忽然有人速度很快的绕他身后,用什么玩意堵住了他的口鼻。
还没作出反应的动作,韩渝两眼一翻,晕了。
醒来就是这副光景。
既然是绑架,那图他什么?
一没钱,二没貌,搞不懂。
现在出不去,绑匪也没出现,还不知道是什么谋财害命的意图。
韩渝很饿,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他像条虫蹭着墙,站起来,在房间轻轻跳动,来到小窗下,望着小窗,虽然才两米多高,看着是近在眼前,但手脚被捆的情况下,根本出不去。
绑匪显然也考虑到了,不然不会把他捆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