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闻着周围全是土腥味,问:“这是什么地方?”
瑛麟答道:“从前听我爹说,造密室、挖地道,挖到这个庙附近后,发现离庙里的地窖很近,索性就挖通了。但原先的地窖太深了,比这个地道还深,所以我爹又用木板把地窖垫高了一些,作为地道路面的延续,因此,路面才由土路变成了木板路。这里就是地窖比地道低出来的那一部分,被我爹改造成了一个逃生的洞xue,虽然不太好走,但一定能走到地窖出口。”
乾隆听了,忧心忡忡的问:“这么说,你爹也是知道这路的,他们会不会追过来?”
“这里地势低,极易呼吸不畅,皇阿玛还是少说些话,节约体力,专心走路的好。”瑛麟没有正面回答乾隆的问题,心里却隐隐有着各种怀疑和思考。
这个低洼的洞xue的走向,如同迷宫一样,只有她和陈可斋才知道通往地窖的最近方法,她也很想知道,陈可斋到底能不能顺利追上他们。
乾隆没再说话,节约着体力,跟在瑛麟后面匍匐前进,渐渐不再能听到上方的打斗声。
由于洞xue内太过于狭窄,又没怎么经过修整,到处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头和泥土,他们的衣服全挂满了土,有几处都被刮破了。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钻出了洞xue,进入地窖。
弯腰太久的乾隆,只觉得他那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
瑛麟扶着乾隆,犹豫着是在这里等永琪还是直接从地窖出去,忽而听到地道那厢传来打斗的声音,且这声音正在急速靠近。
乾隆又是一阵心慌。
瑛麟摸到墙边一块活动的砖,将砖的外侧掉转为朝里,墙面移动开来,瑛麟忙拉着乾隆进去,又在内将砖再掉头一次,墙面复又堵住。
在瑛麟带着乾隆穿地洞的时间里,永琪、傅恒、福隆安等与“刺客”且打且走,也已经走到地窖附近。
人力的不断分散,让两方的人都越来越少,傅恒一直都瞄准对付懿泽所化的陈可斋,使得懿泽无法脱身,一路打到地窖,两人也就是打个平手。
乾隆藏于墙内,听着外面的刀剑声、喊叫声,心砰砰直跳。
瑛麟点燃了一盏墙面的烛台,乾隆这才看清楚,他们所在之处又是一个四面围的如铁桶一般的一个避难所,与他们上次从靠近陈府书房的楼梯裂缝跳下后的格局很像。
乾隆问:“这里的墙是不是也都能打开?也是与东西两条大道都是相通的?”
瑛麟点点头。
乾隆又担忧的问:“那你爹一会儿打了过来,一定也会想到这个避难所,我们藏在这儿还能安全吗?”
瑛麟稍稍犹豫了一下,向乾隆道:“皇阿玛也许很难相信,刚才你看到的那个陈可斋,虽然他的样貌、说话的声音、走路的姿势、举止动作,都很像很像我爹,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我爹!”
“怎么可能?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人?”乾隆是认得陈可斋的,自然很难相信瑛麟的话。
瑛麟道:“我一开始也差点以为他就是我爹,后来钻地洞的时候,我一直在细想今日之事,有两点很不对劲。第一点是,我以前打理天下会,天下会的义士我大多是认得的,就算这几年我爹又招揽了新人,旧人应该也还是有不少的,而且有些我爹极其器重的亲信,他们是从不离开我爹单独行动的,可今天看到的义士,我一个也不认识!第二点就是,今天的刺客人数未免太多了,以前我爹为了让义士们进京不引起注意,是用了好几年的功夫,每天进京的人数都不多,而且进京后各有营生,才是长久之道。这个密室虽大,但没有粮食没有水,如果让人分批进来,那么进来早的人怎么吃喝生存?如果不是分批进来,我爹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杭州官员的眼皮子底下一次性把几千人送进来啊!”
“听你这么分析,事情是有点怪!”乾隆又展开了另一番猜测,问:“会不会……是杭州现任的官员跟你爹早就串通一气了?故意放水?”
瑛麟顺着乾隆的猜测,分析道:“如果是这样,杭州的官员又怎么可能不做防备?还能放永琪进来救驾吗?”
乾隆听了,的确觉得自己的猜测不合理,如果杭州官员串通叛贼弑君,岂能让他到现在?
况且,也不太可能有那么多朝廷命官全都背叛大清。
瑛麟继续找证据来佐证自己的判断,道:“如果那个人是我爹,他刚才就该在洞xue中追上我们了,他也可以此刻出现在我们眼前,可事实说明,他没有!所以,他根本就不是我爹!地道下的洞xue像迷宫一样,因为追兵没能在我们下来那一瞬间跟上我们,后来当然就跟不上了,所以你我才有逃脱的机会!难道这一切还足以说明刚才那人是个冒牌货吗?”
“如你所说,如果他不是你爹,今天的刺客也不是天下会的人,那你之前跟朕提过的一模一样的小镯子在哪呢?”乾隆满脸疑惑,又说:“你一直都在强调,这里的机关只有你和你爹知道,刺客只能尾随追踪,不可能比我们先到,可朕要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