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泽还是那副亘古不变的样子,没有什么表情可言,问:“王爷驾到,有什么吩咐?”
永琪答道:“今年的木兰秋狝,我想让你随行。”
懿泽又问:“这是命令吗?”
“一定要命令吗?”永琪用无奈的目光看着懿泽,他早已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懿泽笑道:“启禀王爷,若是命令,奴婢自当遵从;若是王爷要问奴婢的意思,那很抱歉,我没空。”
说罢,懿泽合上剑鞘,径直向她的居室走去。
永琪跟到了懿泽的房门外,见她把剑挂在了墙上,就去桌前坐下,视自己如空气一般。
他走到懿泽身旁,带着压抑的心情、低沉的声音,问:“为什么要自称奴婢?”
“奴婢现在的身份,就是奴婢。王爷已经警告过奴婢,这里是王府,是您的地盘,奴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奴婢领教了,记住了,自然不敢冒犯王爷。王爷若有命令,奴婢听命便是,若是没有什么吩咐,奴婢就要做自己的事了。”懿泽说话的整个过程,都没有抬头。
永琪笑了,笑自己的无知,笑自己的自作多情,笑过之后,面色又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变得强势起来,道:“我这次偏不给你命令,我就要你心甘情愿的陪我去!”
懿泽不答,只管蘸墨写字。
“你以为我很想看见你吗?”永琪Yin冷的笑着,背过身去,也学着懿泽那样,用一种无谓的口吻告知道:“其实,我原本就没想带你去,我早就受够你了!要你去是嫱儿的主意,她告诉我,如果我有一天能继承皇位,你能不能进入后宫,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你自己作践的名声,你心里有数!如果你还想成为未来的皇后,那就和绵亿一起出现在木兰围场,站在我的身旁,让所有人看到绵亿与我相似面容、看到你对我的俯首帖耳!如果你做不到,装不出来,那么你想利用我做的一切,我也很抱歉,我有心无力!”
这番话很有分量,懿泽如果要完成她的神族使命,那还非得永琪配合、亲贵们认可才行,她不知不觉中停了笔,但仍旧沉默。
“嫱儿还跟我建议,她只带滢露一个,要你带两个丫鬟,瑛麟不会去,以显示你在王府的地位,才更有利于你的未来。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说罢,永琪没有再看懿泽一眼,径直离开了。
懿泽抬起头,望着永琪的背影,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永琪心里明白,在木兰秋狝那样的盛宴中,他带懿泽和胡嫱却不带瑛麟,是不太妥当的,也可能会招致乾隆不满。但他已经决定和瑛麟不再见面,就不能因为任何原因改变自己的决定。
永琪让卓贵去其他兄弟那里打听随行的家眷,卓贵打探一圈后,向永琪汇报道:“履王府的四阿哥只带侧福晋完颜氏,慎靖王府的六阿哥带的是嫡福晋富察氏,八阿哥府上嫡福晋章佳氏、侍妾王氏都跟着去!”
“四哥只带侧福晋,不带嫡福晋,跟我算差不多吧?”永琪自言自语着,好像给自己找到了说得过去的理由。
“差得远呢!四阿哥的嫡福晋和侧福晋都是太后挑的人,但太后偏袒侧福晋,侧福晋又生了儿子,嫡福晋早就没地位了,这人人都知道!再说了,侧福晋和嫡福晋的位份只有一步之遥,可您这儿,侍妾压根就不算位份,跟嫡福晋怎么能比啊?奴才觉得,您铁定是要挨训的!”卓贵Yin阳怪气的叹气,那样子不像是替永琪担忧,更像是幸灾乐祸。
永琪左右踱步,默默盘算着,只能对外谎称是瑛麟病了。
卓贵笑道:“依奴才说,都去了两个了,也不差那一个,干脆全府出动得了!您看八阿哥,可是出了名的情有独钟,平日里只跟着小妾出双入对,可到了关键时刻,就把福晋给带上了,还不是因为怕挨骂呀!”
永琪瞪了卓贵一眼。
“您该不会是嫌带的家眷太多、招人眼吧?您是储君,就算带的比其他阿哥多,那也是正常的!再说了,也就多一个而已,比皇上带的妃嫔还少得多呢!我听说,皇上钦点了令皇贵妃、庆贵妃、舒妃、颖妃、豫妃、容嫔、永贵人、新常在、宁常在一大堆人呢!”卓贵嬉笑着,满脸欢喜的样子。
“你去后院清点一下,把鸡鸭鹅都带上。”永琪随手将手中的书卷砸到卓贵脸上,走出书房。
卓贵接住了书,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围场里多的是猎物,我带那些玩意儿做什么?”
按照旧例,永琪应当先带家眷到圆明园行宫,与乾隆、太后、众妃嫔,以及其他皇子会和,然后一起向木兰围场进发。
到了该出门的日子,天还未亮时,卓贵已按照永琪吩咐准备好了一辆大马车。
胡嫱也早早起床,为两个孩子收拾妥当,带着滢露、以及绵亿的ru母赵嬷嬷、玞婳的ru母李嬷嬷,来到紫薇寒舍等待出发。
不久后,懿泽也带着金钿、玥鸢,出现在永琪和胡嫱面前,看到胡嫱抱着绵亿、滢露抱着玞婳,两个孩子都看起来神采奕奕。
胡嫱看到懿泽